第22章 险中求缘

儿来，就有些好奇，他问肖雪怎么了，她嫂嫂接过话头说，她刚一出门就又觉得头晕，我正好赶在那里，就留她吃饭，想这样晚了，是你把她送回她家里去呢还是继续让她留在这里过夜呢？你是老板你看着办吧！雷霆苦笑着看看肖雪，肖雪羞涩的低下头。雷霆把店面的门也没有关起来也没有锁起来，但是肖雪也不说回家，两个人就这样耗着，一直到胭脂扣回来，肖雪透过窗户看见胭脂扣回来了，一慌就跑上楼去了，雷霆也不知所措起来，他想肖雪你往楼上跑什么呢？他就想把她追回到店面里来，刚走到一楼半，就听见胭脂扣已经走在楼下店面里了。

    从这以后，胭脂扣对雷霆开始严加看管起来了，她为此竟然辞了职，从此以后雷霆走到哪里她就跟到哪里。雷霆要去朋友家喝酒她也跟着去喝，雷霆去上班她就在那里当他的客户，雷霆去帮着他妈妈进货，她就跟着去进货。然而她这样做完全不觉得累，但雷霆喝酒后大多是酒后无德的，酒场上除了胭脂扣以外的女性，雷霆都会借着酒劲去招惹，别说是醋坛子胭脂扣不干，就是换了另外的人也不会善罢甘休。一次，冉文丽的单位里新来了个女同事小南，冉文丽就请他们来家里喝酒，陈小鱼把雷霆也叫过来陪酒，当然跟着来的还有胭脂扣。几杯过后，大家开始熟悉起来，相互交流并畅谈着，冉文丽和同事小李正说话当儿，就听见啪的一声，胭脂扣的一双筷子狠狠的敲打在雷霆的手臂上，大家都还不清楚怎么回事，顺着脱落的筷子看那被敲打的手臂，原来雷霆的一只手正死死的攥着她的同事小南的手不放呢。至此盛宴不欢而散。胭脂扣越来越像看守犯人一样的把雷霆看管起来，这让雷霆的家人非常反感。雷霆的母亲开始觉得，胭脂扣管管儿子也好，自己省心了，但是后来发现胭脂扣的管理方法越来越偏，有一天，她找胭脂扣谈话劝她，说，这样管束下去，终有一天会管出事来的，胭脂扣竟大哭起来，最后不欢而散。雷霆的母亲孔兰花当然也很生气了，她就开始劝雷霆退婚，她说，儿子，胭脂扣的母亲当初不愿意你们两个来往，她是知道自己女儿的脾性的，她反对你两个在一起是对的，现在感情一热的那个劲儿已经过去了，你们两个以后过不到一块去。这也不是这个人好那个人不好的事，一个人的脾性没有好坏，只有适合不适合，胭脂扣的脾气不适合你，穷人家的孩子小气，干什么事都是小气，我长这么大岁数了，还没见过谁像她一样这么对待你的呢！这还没有结婚，结了婚那得更不得了了！雷霆似乎也有些受够了，那天下午他下了班跑到店里故意在胭脂扣的面前讨好肖雪。胭脂扣本来就怀疑他们两个有事，这可让她抓着理了，在店里就对雷霆大吵大闹起来了。雷霆拉着肖雪的手对胭脂扣说，你吵什么？你有什么资格跟我吵呢？我们连婚还没结呢，我这个样子你看不下去你可以走人呢！订婚的钱和项链戒指什么的，我都送给你了。雷霆的变态，让胭脂扣脑子一下清醒了许多，她突然停止了吵闹，她一字一板的对雷霆说，你说，你再给我说一遍我听！雷霆就真的一字一句的说，订婚的彩礼钱、项链、戒指等等所有的花销，我都送给你了。说着，雷霆拉着肖雪的手连看也不看胭脂扣，雷霆和肖雪还有另外一个服务员，三个人你一句我一句的说笑着，全当胭脂扣不存在了一样。胭脂扣连一点思想准备也没有，她做梦也没有想到那些话是从雷霆的嘴里说出来的，再想想从他这口里说出来的那些海誓山盟，她竟默默的留下几滴眼泪，疯了一般地跑上二楼。

    到了晚饭的点儿，雷霆的母亲孔兰花见没有胭脂扣，就问怎么回事。雷霆一一告诉了她，她稍训了一通雷霆说他太鲁莽，说话太不留情。雷霆虽觉委屈但他也并不反驳母亲。孔兰花瞪一眼儿子，吼道，还不快上去看看，出了事你吃不了兜着走！雷霆跑到楼上穿过货物堆，他看到胭脂扣躺在床上，一只手耷拉在床沿上，往地下一看，他立刻吓得大哭大叫起来：胭脂扣，胭脂扣！胭脂扣！你快醒醒，是我错了是我错了我以后再不这样了.。。楼下店面里的人听到惊叫和哭喊的声音都跑上来，看到地上一片血泽，都吓坏了，不知如何是好。雷霆的父亲雷阵终究是见过世面的人，他叫人下去赶紧喊一辆出租车来，又指使雷霆赶快抱着胭脂扣到楼下去打的看医生。经过抢救，胭脂扣苏醒过来，她睁开眼的第一眼看到的是雷霆，她二话不说就抬起另一只手去拔掉针管子。雷霆眼疾手快把她按住，她哪里让他再碰自己一下？她抬了抬腿试图把他踹下去，只见她来回扭动着身体，扭动着脑袋，泪水被甩到雷霆的脸上，他觉得她的泪是那样的烫，这种烫是以前从来没有有过的，她仍在反抗着，连同床铺一块儿都发出也吱吱呀呀的声音。胭脂扣的父母弟弟也都在这时赶到了，胭脂扣停止了反抗。胭脂扣的母亲见女儿竟然割腕自杀，差点丢了性命，胭脂扣的母亲哪里肯罢休！她召集雷霆的父母来医院要说道说道。也正是这个原因雷霆的父母没有敢来医院。他们知道胭脂扣的娘家人是饶不了他们的，他们在家里赶紧召开紧急家庭会议，看如何应对胭脂扣的娘家人。雷霆的哥哥嫂子吓得都不敢吱声。倒是雷霆的父亲说，给人家多赔不是并且提前结婚。这个结果让雷霆的嫂子吃了一惊，但是她看眼前的形式，她多说也无益，也就没有吱声。雷霆的母亲虽然不愿意接受这个结果，但是也没有什么更好的办法，也只好答应了。这个法子对胭脂扣的娘家人来说，确实是一副灵丹妙药，胭脂扣的母亲转悲为喜。这样胭脂扣和雷霆就在年前腊月二十八结婚了。

    结了婚的胭脂扣，性格变了，她不再看管她的丈夫，不再把他当成犯人一样看管着了，倒是她自己，常常到一个优雅的环境里去喝闷酒。雷霆倒乐得她这样自在了，没想到结了婚的他反倒更自由了，他也辞掉了酒店的工作，与朋友合伙开起了广告公司，一开始公司的生意就好得不得了，他首先与母亲合买了一辆汽车，因为他与肖雪的一段情还没有了，肖雪一直没有找对象，对于肖雪来说，雷霆就是她命定的丈夫，只不过是暂时借给了胭脂扣用了，至于她能出借给胭脂扣到什么时候，她自己也不知道，反正现在的雷霆是她和胭脂扣的老公，为什么叫雷霆为“老公”，在她这里她的老公就是她和胭脂扣共同用的，雷霆不属于她自己他是属于公用的。雷霆常常眼里噙着泪水感激肖雪对自己的这份情感，他让她再耐心的等等，等时间长了等胭脂扣能够接受了事实不再自杀，等胭脂扣不再自杀而主动提出跟他离婚。肖雪就真的等着，她等着等着就把雷霆的孩子生出来了，雷霆喜出望外就把她安排在一个新式的楼区里让她继续等着他，他给她买来了锅碗瓢盆油盐酱醋和电视电脑，他笑着对她说，你等我不来的时候，你就先用这些东西解解闷，等我能来的时候，我就用这些能解闷的东西来犒劳你。对于这些胭脂扣真就按照别人教给她的办法去实行了：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这办法还是雷霆的奶奶教给她的。当初，她跟雷霆恋爱的时候，她就听说了雷霆的奶奶非常羡慕现在年轻人的自由恋爱，她那时有空就找她去说话。她说她们那个年代，女人过的日子简直就是地狱，连猪狗都不如。你命好你就能碰到一个相貌也好对你也好的丈夫，你命孬，你就会碰到一个长相也丑陋对你也不忠的丈夫。那时女人没有选择的余地，等娶到人家家里去了，你才知道对方长得怎么样，就是一只狗崽子，只要你跟他拜了堂，你也没有任何怨言，你也得跟他过一辈子，等你知道了他的性格脾气了，也跟人家过完一辈子了。这就是她们那个时候的婚姻。不是有那句话：“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吗，就是这个意思。婚姻说起来还是用来囚禁女人的，不是用来束缚男人的。男人穷也可以三妻四妾，男人富也可以三妻四妾，但是女人无论穷富都不能。胭脂扣当时听得都傻了，她只知道自己母亲的苦，但是她的父亲也不是三妻四妾的呀。

    吃饭的人已经走了，墙上的挂钟已经十一点左右了，胭脂扣看看不会再有人来吃饭，就披上她的风衣，默默地走出店门，满城的橘黄的灯被风一吹，哗哗地像淌流的泪水，她仰起脸来，时间正燃烧着滚过天空，所有的思想都开始变得纤小而湿润，记忆恍如隔世。苍老的法国梧桐树，却已生出了鲜嫩的叶子，如同焚烧过的年龄，留下的是破绽的青春。不知不觉她竟来到了公园里，几片零星的雨瓣儿，飘下来，正好落在她的脸上，细细的小虫的嘴唇一般咬着她的脸。她低下头，用手将它们擦干。雨扑落下来的声音密集起来了，她折回她的酒店里，坐在店门口细细咀嚼她的回忆。随着雨声，她不仅轻轻的哼起了小曲：

    派落叶索回秋天的诗情

    派鸟儿驮回逝去的春秋

    派飞雪锁住严冬的伤痛

    圣洁的天使

    我派谁去讨回爱情的初衷

    派天空抚慰漂流的云朵

    派雷电打开青色的鸿蒙

    派严冬禁锢堕落的脚步

    圣洁的天使

    我派谁去讨回人生的喜忧

    这首小曲子是冉文丽教给她唱的，但是刚开始时她怎么也学不会，因为这曲调太难了。现在她也只是大略的唱唱，细致的地方总也是跑调。看冉文丽跟陈小鱼两个人的感情曾经那么好，现在也还是离婚了。她有些纳闷，看看她这同时代人的婚姻，多半子都是自由恋爱结婚的，可是怎么就经不起这时间的检阅呢？这才过了几年消停日子就都又忙着离婚？雷霆都那个样子了，我都还没有想跟他起离婚的念头，你说冉文丽你傻不傻？然而这次陈小鱼因为联系不上冉文丽而走神撞车这件事，使她对冉文丽就真的嫉妒了起来。由于嫉妒就对陈小鱼更有好感了。她真的没有想到陈小鱼竟是这样有情有义的人，她以前颇有些看不起陈小鱼，因为她常看到陈小鱼当着她和雷霆的面给冉文丽下跪。她当时认为陈小鱼太会演戏给人看了，她总觉得陈小鱼的下跪其实就是给她和雷霆看的，他陈小鱼知道她和雷霆的关系不好，他当着他们的面给自己的老婆下跪，这仿佛就是故意要让她和雷霆回家非吵架不可的样子！她觉得陈小鱼这个人太阴了，她看陈小鱼明明是想要给她胭脂扣下跪的心，他却偏偏当着她的面给冉文丽下跪，怪不得母亲看不起他们这些“司机狗”！怪不得他陈小鱼和冉文丽一去母亲那里做客，母亲就控制不住要说几次“司机狗”的话。胭脂扣的母亲因为雷霆开公司颇有些看不起工作比自己的女婿低的人，因此她们经常把给领导开车的服务人叫成了“司机狗”，那个时候陈小鱼还在部队上当通讯员并兼着开车。胭脂扣这一妒忌，就不知不觉地又对雷霆抱怨发火着。看人家都离婚了对妻子还是那么有情有义的，你可倒好，你撇下自己的老婆跟别人在外面生孩子！你说你对得起谁呀？.胭脂扣自己在门口坐到深夜，雷霆也不管她，她想起今天在医院里陈小鱼和冉文丽的感人场面，不禁对雷霆又愤愤然了。

    胭脂扣结婚也已经十多年了，但是他们一直没有孩子。她和雷霆都去查，结果都没有事。胭脂扣偷偷的问医生是怎么回事，医生说她内分泌失调。说这内分泌失调与工作生活各个方面都有很大的关系，人体的生物钟被打乱了，就很难生育，人的精神失常，也会导致不孕。胭脂扣回到家，就把工作辞掉了，然后开了这个大打不小的饭店。因为她认为这三班倒是最伤害人体的。并且她逼迫雷霆以后每天晚上必须都在家里睡，不准以加班为借口住在外面。因为那天晚上在店门口坐的时间有些长了再加上又下着蒙蒙雨，胭脂扣身体就有些不舒服，她干脆就把她的母亲接到饭店里来，帮着她打理生意。其实她也是让她母亲来监视雷霆的，因为她又不准雷霆白天也去公司。雷霆也并不着急生气，因为公司那边有肖雪打理着，这比让他自己来管理还让人放心。胭脂扣这边有事用雷霆，肖雪从来不吃醋也阻拦的，她知道她已经把丈夫借给了胭脂扣，她什么时候不用了，她再还给她，她就很知足了。雷霆的母亲孔兰花听说胭脂扣的母亲帮忙照料生意，她也就经常赶过来看热闹。一天中午，吃饭的人很多。胭脂扣一高兴就把自己的本职工作丢在一边不管，去忙着端盘子送菜。这时有几桌子客人要求结账，而胭脂扣的母亲看到吧台上没有人，就跑过来结。这时雷霆也赶过来，孔兰花也走过来，他们三个人都忙着结账。胭脂扣在一边看着也没有吱声，她仍然进屋去忙她的菜盘子了。这时，只听见外面大厅里似有吵架的声音，她跑出来一看，竟是她的母亲和孔兰花、雷霆争辩着什么。她走过来，只听她的母亲，说，你们少了一百块钱，是吧，你们找到了吗？你们若是没有找到，我告诉你们，你们别找了，在我这里，是我偷了来了，我实话告诉你们，我穷，我倒了八辈子的霉穷到你家里来了。我丢人，我丢了八辈子的人丢到你家里来了，俺闺女当不了你这富家婆，我得把她拉回家里去好好教育教育才是!”说着，扭头看见胭脂扣，一把抓起她就往外走。胭脂扣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挣脱了他母亲的手，问到底是怎么回事？原来三个人都忙着结账，也不知是谁少要了人家一百块钱，或许是丢在哪里了，雷霆说。然后雷霆又问自己的母亲孔兰花看没看见那一百块钱丢在哪里了？这时母子两个就开始围着吧台找那一百块钱。母子俩一边找还一边不停的问胭脂扣的母亲是否看到丢哪里了？他们问着问着就把胭脂扣的母亲给问急了，心想：俺再穷，也不至于被你们这样盘来盘去的问，不就是一百块钱吗？至于这个样吗？

    胭脂扣气得肚子开始痛起来。她想她母亲这是干什么呢？这么多人在这里吃饭，换个方式给他们闹腾，让他们也说不别的来，这下可好，又落下话柄在人家手里了，人家并没有指名道姓的说是你把钱拿了，就算是拿了咱还不承认呢，这可倒好，先让自己担上了这么个罪名，你没有拿别人也以为你拿了呢！人家会背后里说你“此地无银三百两”呢！她一会儿又生气雷霆母子两个，干嘛呢干嘛欺负一个老太太呢，别看不是住在城里面的，总也比农村的老太太有见识！你们想欺负她让她吃个哑巴亏，她可不吃你们这一套呢！胭脂扣看透了雷霆这是故意要把她母亲气跑，也只好耐下这口气来劝母亲。她母亲哪里吃过这样的窝囊气？她就一边哭一边数量她闺女，非要回自己的家不可。胭脂扣没办法，她拿起电话就给陈小鱼打过去了。她并不想让雷霆送她的母亲，这次她要请陈小鱼来送她。陈小鱼接到电话，一听是胭脂扣感到挺意外。他问她有什么事？她说你现在如果有空就来我店里一趟送我母亲回去，雷霆公司有事出差了，所以你若有空就请你来一趟。陈小鱼知道胭脂扣跟雷霆闹的关系挺不好的，再加上他现在又离了婚，他更不愿意去惹是非，但是那天晚上在医院里如果不是胭脂扣把冉文丽送来，他也无法找到冉文丽。于是，陈小鱼就在电话里慢慢吞吞的说，我现在在外面回不去，但是我一个同事现在正好在市里，我让他替我去吧！胭脂扣在电话里说了声谢谢就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