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无妨,既然总管还有事要办,那就叫两个奴才跟着,我们路上会路过南风堂。”
路上会路过南风堂?
他的意思是先到南风堂,再到琉璃殿?
这倒是好事,林铃儿心里暗忖,便道:
“既然如此,那二位公公,请。”
“皮总管,请。”
几人皮笑肉不笑地客气两句,王后宫里的两个太监便头前带路,林铃儿走在中间,后面跟着小三小四,一行五人往琉璃宫的方向而去。
倒是冬天的光景,晚膳过后天才刚刚擦黑,说了会话的功夫,不点灯笼已然看不清脚下的路了。
两个太监像是有备而来,刚刚走出几步,便点着了随身带来的灯笼,贴心地帮林铃儿照亮了脚下的路。
白天刚刚下过雪,虽然只有薄薄的一层,已然化成水,晚上因着温度更低了些,雪水已结成一层薄冰,被灯笼暗黄的光一照,反射着星星点点的光,却也让人不由得心底发寒。
林铃儿小心翼翼地走着,每呼吸一下都会在空气中结成水雾,模糊了面前两个太监的身影。
这个时候的王宫似乎比平时安静了许多,想是所有人都在春风宛忙着为太后准备寿宴,越往王宫的深处走越是感觉清冷。
她想知道什么时候会到南风堂,因为这清冷的感觉很不好,她想快点见到李莫,仿佛见他,就不会感觉那么冷了。
脚步不由得放慢了,前面两个太监发现,笑着催促,却隐隐地透着一丝不耐:
“皮总管,您可得快着点,别让王后等急了,您也知道,今晚是太后的寿宴,王后母仪天下,可不能在这等小事上失了分寸,您别让王后难做啊。”
笑话,她一个小小的太监总管,如何能让王后难做?再者皮子到底有多大的能耐,能让王后坐等这么长时间?
感觉越来越不对,耳边回荡起王后最后那句话:本宫不会亏待你的……
这“亏待”二字可是有多种解释,在王后的心里,怎么解释都可以。
面上她却不得不故作轻松,笑着:
“哎哟,奴才何德何能,敢耗着王后的功夫?杂家许是今儿个外面的路走得多了,脚有些发酸,故而慢了些,公公见谅!”
她说着客套话,眼睛却不停地巡视着周围,心里喊着,南风堂在哪,南风堂怎么还不出现啊?
正想着,却只听后面的小三子说了声:
“总管,那不是三世子吗?”
林铃儿的脚步顿住,顺着小三子的目光望去,不远处,一个身披青色斗篷的男子正从一座院落的大门内往外迈着步子。
青色的斗篷,潇洒的步子,不羁的身姿,不是李莫还会是谁?
“李……”
喜出望外,她是太急了,张开嘴刚要喊,才想起小三子口中的“三世子”,忙把后面的字吞回了肚子里。
难道,李莫真的是斯南王三世子?
先不管他的称谓,她忙抢过小三子手中的茶叶,眉开眼笑地叫了起来:
“哎哟,真是巧了,好久不见三世子,这茶叶杂家亲自给他送去。”
“皮总管……”
不管王后宫里的太监如何在后面唤她,她都充耳不闻,自顾自地朝李莫走去,说是走,可这种时候她实在等不及,已经顾不得形象一路小跑着过来了。
眼前突然出现这么一个人,李莫猛地收住了脚步,险些撞到她的身上。
他往后倒退一步,瞬时脸就僵了僵,手里一把折扇一指眼前的胖太监:
“什么人,走路不带眼睛的?”
听他的话并没有多生气,只是有点惊讶而已。
林铃儿抬眸看着他,突出的眉骨,深陷的眼窝,高挺的鼻梁,宽阔的额,飞扬的眉,处处彰显着这个男子的放荡不羁、随遇而安,没错,是那个李莫。
然而自己此刻是皮子,他的身后还跟着一个少年,言辞必须谨慎,以免多生事端。
于是绽开了一个讨好的笑,道:
“许久不见,三世子安好,在下采买总管皮子给您请安了。”
对于三世子这个称呼,李莫并没有拒绝,他上下打量了几眼跟前的人,轻笑一声,道:
“我当是谁,原来是皮总管,多日未见,你这身材又圆了不少。”
说话间,他拿着折扇有意地敲打着她的肩膀,好似在试探皮子到底胖了多少。
不过话里却透着一丝鄙夷的味道,继而又道:
“正巧过些日子是我斯南的冬季篝火节,本世子正愁没有肥羊猎呢,要不你来篝火节上充个数?”
“哈哈……”
他身后的少年看起来跟他一样的脾性,虽然是在哲北王宫,可这笑声却是毫无顾忌地爽朗与欢快。
林铃儿心里一沉,他果然是斯南王的三世子,阿莫礼。
什么李莫?真会骗人!想是借着阿莫礼这个名字胡乱编出来骗她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