迈开大步,最终离开了景慈宫。
她揪着衣襟,回想着几分钟前还热烈的场面,如今却只剩她冷冷的一人,抓狂得直跺脚:
“该死该死该死,你不让我去,我就偏去,你等着!”
想要离开这里,她的办法有的是,别忘了她是谁的传人,更别忘了她用易容的手段骗过了多少人。
拓跋九霄前脚刚走,她后脚就开始翻箱倒柜,那天晚上因为七七的事,她没顾得上理那只锦盒,回来后也只是胡乱地将它收到了柜子里,虽然喜欢易容,喜欢这种恶作剧似的技艺,但她没想到还能用得上它。
看来不是她不给他面子,实在是他为人太霸道,不让她随心所欲,她就只能如此了。
从柜子里翻出锦盒,还未打开,外面便响起了通传声:
“禀王后,穆图小公子求见。”
“小穆图?”
她自言自语着,随手将锦盒又收了起来,命小穆图进来。
小穆图进来后行过礼,见他欲言又止,又是独自一人,并未跟七七在一起,不由感到奇怪。
“小穆图,找我有事?”
在面对小穆图时,她总是格外温柔。
小穆图抿了抿唇,略显为难,最终还是说道:
“是,王后。”
“有什么事就说吧,在我面前不用这么拘谨,就把我当成……”
她想说就把她当成自己的母亲好了,可是转念一想拓跋九霄的话,还是打消了这个念头,
“就把我当成你的亲人好了,跟申城差不多的亲人。”
拓跋九霄毕竟是国主,就算她再任性,也不能公然忤逆了国主的意思,收小穆图为义子这件事,如果他不同意,她是不能擅自作主的。
小穆图点点头:
“是,奴才谢王后恩典。”
顿了顿,他像是鼓足了勇气,才说,
“王后,奴才此来是因为早上的事,关于王后说要收奴才为义子之事,奴才回去后跟义父禀报过了……”
这么快?林铃儿心想,看来小穆图是很想做她的义子吗?不然为什么如此迫不及待?
可是如果申城同意了怎么办?她要如何跟小穆图交代啊?
“你义父怎么说?”
她笑着问,心里却在打鼓,万一申城感恩戴德地接受了她的好意,她就只能硬着头皮应了,左右不让小穆图知道自己的身世不就好了?何况若论起来,真正杀害他父母的人是南宫绝。
小穆图双手抱拳举过头顶,小小的身子跪了下来,颔首小心翼翼地道:
“回王后的话,义父说,国主与王后乃是人中龙凤,岂是我等卑贱的奴才能高攀的,义父让奴才禀明王后,王后的大恩大德,义父与奴才心领了,没齿难忘,日后无论王后有任何差遣,义父与奴才定当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这一番话,不禁让林铃儿心酸,原来申城拒绝了。
也好吧,一切随缘。
“快起来吧。”
她亲手扶起了小穆图,笑着说,
“我也没收成你这个讨人喜欢的义子,谈不上什么大恩大德,我只盼着你好好长大,将来成为国之栋梁,好吗?”
小穆图望着她,用力地点了点头:
“是,奴才一定谨遵王后教诲。”
林铃儿想了想,又说:
“对了,在你成为国之栋梁的过程中,也别忘了帮我教教长公主,最好能让她像你一样成熟稳重,不再那么顽皮,好不好?”
“这……”
小穆图有些为难。
也是,像七七这样的人物,身份如此尊贵,除了国主与王后,恐怕没人治得了她,小穆图怎么敢应下这份差事?
林铃儿看出了他的心思,进一步说道:
“没关系,不用为难,这是咱们俩的秘密,如果七七敢去告你的御状,或者向我来告状,我一定站在你这边,因为我特别特别相信你,知道吗?”
最后这句话,对任何一个小孩子来讲都是绝对的鼓励,小穆图的眼睛在闪着光亮:
“是,奴才一定尽力而为。”
“乖。”
林铃儿抚摸着小穆图的脸颊,蹲下来给了他一个大大的拥抱。
小穆图走了,她始终看不出小穆图到底是想做她的义子还是不想做,大抵是想做的吧,否则怎么会如此快速地来回禀她?
小穆图走出了景慈宫,宫门外,申城一直静静地等在那里,见小穆图出来,赶紧走上前来。
“怎么样,王后怎么说?有没有发脾气?”
小穆图看了申城一眼,颇有几分轻蔑的味道:
“父亲,您也未免太小题大做了,儿子所熟悉的王后,根本不是你说的那个样子。”
“我说的哪个样子?”
申城拧眉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