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
她喘息着,却不肯停下,继续发挥她的暴躁,俯身揪住他的衣领,不停地摇晃起来,
“我告诉你,若是你不把七七给我找回来,我就跟你一刀两断,一刀两断,你听到没有?”
一刀两断?
这一句,正巧被赶来的钱业听到,他的心为之一震,脑筋稍转就明白了怎么回事。
这么多年,他每一天都亲眼看着国主是怎样度过的,为了复仇,他逼着自己心无杂念,逼着自己变得冷血无情,从小就是一个本性纯良的男孩子,缘何会变成如今这般令人闻风丧胆的铁汉,这又真的是出于他的本意吗?
吴用的恩情折磨着他,那条替他牺牲的婴儿的生命折磨着他,让他逼着自己必须对此有个交代,而他唯一能做的,就是满足吴用的愿望,手刃仇人,夺回江山。
情与义终难两全,他以为他能做到,待到他凯旋的时候娶她为妻,可世事弄人,偏偏让他们遭此劫数,说起来,又怨得了谁?
“国主,主子,马备好了。”
为了不让国主为难,他赶紧禀告道。
林铃儿一听,马上推开霄,撞开钱业便朝门口跑去。
霄却依然坐在地上,闭着眼睛沉默无声的样子,着实让人心疼。
“国主?国主?”
钱业小声地唤着。
他缓缓地睁开了眼睛,起身望着她远去的背影:
“走吧。”
现大,他再没有多余的心力去在乎其他。
钱业应了声,默默地跟在了身后。
林铃儿终于来到了向往的监国将军府,却是此心非彼心。
那时,她以为七七就在这里,只要来到这里就可以见到女儿,如今才知,原来这里并没有七七,只不过是一个营救七七的指挥中心,一个将她所有希望都吞噬的存在。
此时的监国将军府,哪怕是已近凌晨,仍然灯火通明,府中内外被紧张的气氛笼罩着,人们甚至连大气都不敢喘。
林铃儿在府门前下马,什么都顾不得便往里冲,府前的侍卫却不客气地将她拦下:
“什么人,知道这是哪吗,怎敢乱闯?”
未等她说话,霄紧接着赶到,在马背上大喝一声,惊得侍卫手中的长刀差点掉在地上:
“放肆!”
国主这几天经常光顾监国将军府,侍卫哪敢不识君?吓得连忙跪下:
“奴才们不知国主驾到,请国主恕罪。”
其中一个侍卫赶紧禀告道:
“这个女子擅闯将军府,奴才……”
“她是孤的女人!”
一句话,让刚才拦下她的侍卫吓得肝儿颤,国主的女人?
林铃儿不理会他们,绕过眼前的几个侍卫大步迈了进去。
拓跋九霄也不屑于跟这些侍卫计较,跳下马随后而入。
钱业下了马指点着门口的几个侍卫,恨铁不成钢地数落道:
“你们啊……真是有眼不识泰山,下回长点眼睛!”
他恨恨地说着,国主与主子之间的气氛已经很紧张了,此时若是再有人制造些事端,那么两人之间的裂痕只会越来越大。
其实他知道,铃儿主子是宽容的,否则也不会在分别了三年,受了四年的苦之后,还会对国主不怨不恨。
只是此事涉及到的不是别人,是四年来与主子相依为命的女儿,换作任何一个母亲,大概都没有原谅的心胸了吧?
母爱是伟大的,也是自私的,在一个母亲的眼中,没有谁会比孩子更重要,包括孩子的父亲。
林铃儿跑在最前面,她对这里不熟悉,冲进府门后便像只无头苍蝇一样乱闯,她慌了,乱了,疯了,早已失了主意,对七七的担忧与思念需要出口,此时每一个能释放情感的通道都被她利用起来。
就像这样的大喊:
“七七,七七……你在这里吗?妈咪来看你了,七七,快出来看看妈咪啊!”
还有这样的咆哮:
“穆耳,小郑子,朱古力……你们在哪,都给我死出来!”
以及这样的怒骂:
“我那么相信你们,才把七七交给你们照顾,为什么把她给我弄丢了?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她是我的命,她是我的命啊,你们不知道吗?”
她的歇斯底里、撕心裂肺,将府内的人都引了出来,穆耳、小郑子、小英子、朱固力、夏雨、叶大人、申城……当他们看到这样的林铃儿时,纷纷红了眼圈,女人们更是泪如雨下。
穆耳等四人齐齐地跪在了她的面前,主子终于还是知道了,深深的负罪感占满了每一个人的心:
“主子,都是奴才们的错,如果长公主回不来,奴才们……以死谢罪!”
林铃儿看着他们,只觉脑子里有什么东西在轰炸着,眼前一黑,身子如柳絮一般轻飘飘地坠洛落,晕了过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