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何时已占满了眼眶,她竟变得语塞:
“天、天盛王朝的国主,要与公主和亲?”
她好害怕听到王后接下来的回答,却还是问出了这句话,这是三年来,她第1次听到可能与他有关的消息,她没有办法控制这份欲玉望。
对,是可能,不是一定,天盛王朝的国主不一定是他,她不应该自己吓自己。
“不,不是的。”
王后说,
“是国王,他害怕战争,害怕自己的国家有所损失,所以主动要求和亲。”
“那……天盛国主答应了?”
她的心已经提到了嗓子眼儿,情不自禁地,她希望得到否定的回答。
可惜,事实却总是让她失望。
“起初他没有答应,对于大国的一国之君而言,身边什么样的女人没有?怎么会看得上区区一个西域公主?可是后来他提出了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
王后的脸上露出愤恨之色:
“众所周知,我们高昌帝国有两座富饶的金矿,他要其中一座做为陪嫁,就肯娶了公主,并且答应只要国王在位,就不会发动战争侵略我高昌帝国。如若不然,他便要率领大军西征了。”
性格温婉的王后从未露出过这般生气的表情,可见她有多恨那位天盛国主,
“真是想不到,一位年纪轻轻的国主,居然如此野心勃勃,他不仅好战成性,还如此贪婪无度,只是……”
说着说着,王后的泪又落了下来,
“可怜了我的阿依木,我月亮般的女儿……她是那么开朗活泼,是我见过的最好的女孩儿……”
林铃儿的耳朵里仿佛听不到王后的哭声了,反反复复只有一个念头,她希望王后口中那个野心勃勃的国主不是拓跋九霄,尽管事实上听起来应该是他,可她还是希望自己多虑了,她的拓跋九霄怎么可能答应娶别的女人?怎么可能好战成性?怎么可能贪婪地想要别人的金矿?
不,不可能是他,绝不可能!
“原来是个新的国家,新的国主,怪不得我没听说过……”
她含着眼泪,自嘲地笑了笑,
“王、王后,我很好奇,这支新生的王族姓、姓什么?”
王后完全沉浸在即将失去公主的悲伤里,对于林铃儿的反应并没有看在眼里,她边哭得悲戚,边说:
“那天我听国王说起过他的名字,据说在中原是个挺少见的姓氏,好像叫拓跋……九霄!”
当最后四个字脱口而出的时候,林铃儿听到了自己心碎的声音,就像一面镜子被人狠狠地砸在大理石地面上发出的清脆声音,声声刺耳锥心。
“拓跋九霄……”
她的泪倏而落了下来,滑过脸颊,落入眼前红色的葡萄酒中,她盯着那杯酒,原以为今天是来这品尝美酒的,却没想到,这酒竟然变了味道。
苦吗?
不,是痛。
她好像已经有三年没亲口说过这个名字了,想他的时候,她只会偷偷地在纸上写下来,一遍一遍地写,一遍一遍地想,想他的样子,想他的怀抱,想他那张冰块脸,想他把她捧在手心上的小心翼翼……
那时,泪水总会将他的名字浸透,想他想到大哭、想到抓狂的感觉,他知道吗?
他一定不知道,或者,他早已把她忘了。
“拓跋九霄……”
他要娶别的女人了,娶一位配得上他的公主,而她这个小丫鬟,恐怕早已不存在于他的记忆中,甚至包括七七。
“蓝衣?”
王后见她一直喃喃着这个名字,流着眼泪,神情恍惚,不由叫了她一声。
而她还沉浸在复杂的情绪当中,哪里听得到王后的呼唤?
“蓝衣?”
王后推了推她。
“嗯?”
她这才回过神来,愣头愣脑地看向王后,
“王后,您叫我?”
“你哭了?”
她惊觉自己失态落泪,忙抬手去擦:
“哦,是、是啊,听了公主的事,我真的替王后、替公主感到难过,所以、所以……”
她僵硬地扯了扯唇角,是因为伤心过度吗,她居然还能笑得出来?
王后拉起了她的手,语重心长地说:
“所以,蓝衣,我要你一定帮公主设计一套最美的嫁衣,我要让阿依木成为最漂亮的新娘,我要让天盛国主一眼就爱上她,这样,她今后在异国他乡才不会受委屈,我这个作母亲的,只能为她做这么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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