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她死死地揪着他的衣襟,想把话一次说清楚,不想让他再逃避,就算他要装傻,她也不想给他装傻的机会,这就是她与他最大的不同。
他能容忍她在他面前装傻,一次又一次,甚至看着她那顽皮的样子,听着她那憨憨的傻笑,乐此不疲。
而她,却非要一语道破,让他无处可逃。
又是一阵可怕的沉默,他仍然保持着欲下车的姿势,动也不动,良久,他将被她握住的衣襟用力抽了出来,丢下一句话,便跳下了马车:“即便如此,我也想试一试。”
“等等!”
她叫住了他,“那天晚上,你说要把他怎么样?你们把他怎么了,到底又耍了什么阴险的手段去对付他?”
这个问题她一直想问,只不过直到现在才有机会。
站在车门边,他的双手渐渐握成了拳,似乎在极力隐忍着什么:“只要你在这里,我便不会对他怎么样。”
说罢,他拂袖而去。
他的意思是,如果她想逃走,他便会对拓跋九霄采取手段了吗?
该死!
她的手无力地垂落在身侧,为什么她从来都不知道,阿莫礼竟是这样顽固、这样邪恶的人?
他的洒脱呢?他对任何事都毫不在乎的劲头呢?他抛弃王位继承权游历天下的勇气呢?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啊……”
她已经被他气得发狂了,疯了一般胡乱揪着自己的头发,顷刻间,一个原本就被病魔折磨得不成人形的女子,马上变成了刚刚被雷劈过的造型。
苍天啊,不如真的一个雷劈了她吧!
她知道,谈话已经解决不了问题了,不过她还知道一件事,阿莫礼是真的爱她的,所以,她决定赌一次。
既然他要她这个人,那么她就给他这个人,只不过,他得到的,将是一具尸体。
哈哈,她真是聪明绝顶,竟然想到这么流弊的方法来要挟他,真是……她也只能苦笑一声,呵呵哒了。
她是真的累了,坐了这么久,腰酸背痛,加上说了那么多话,口干舌燥,嗓子痛得好像有只刺猬钻了进去,她喝了几口水,便躺下了。
片刻之后,香雪端来了一碗粥,她告诉她,这是一碗蔬菜粥,怕她消化不好,阿莫礼还特意叮嘱下人把菜切得碎碎的,方便她吃。
可是为了离开,她已经打定主意不惜拿命来赌,不能易容,不能硬逃,她又病成这个样子,除了绝食这一个办法,她想不到还有更好的路可以走。
“拿走吧,我不想吃。”
她虚弱地说,然后翻了个身,背对着香雪。
“可是主子,您不吃饭病怎么能好呢?您要顾着自己的身体啊,就算不为了自己,为了公子,您也应该保重自己,您病的这些天,公子吃不好睡不好,您瘦了几圈公子就瘦了几圈,难道您看不出来吗?”
香雪应该是个好孩子,最起码她对自己的主子尽职尽责,可惜,她说错了话。
现在只要听到阿莫礼这三个字,她就头皮发麻:“滚,滚开!”
她沉着一口气,闭着眼睛吼道。
香雪不敢相信似的:“主子,您、您说什么?”
她转过身,看着香雪,一字一顿:“滚,我叫你拿着这碗粥给我滚蛋,听到没有?”
可能是由于她的突然暴躁,香雪听了后两手一抖,一碗滚烫的粥“啪”的一声从手中脱落,掉在地上摔得米汤四溅。
她不知道阿莫礼站在哪,只知道这一状况发生后,他不出五个数就赶了过来。
“出了什么事?”
他问香雪。
香雪委屈得直掉眼泪,一边抹一边哽咽着说:“奴、奴婢也不知哪里惹主子不高兴了,主子叫奴婢拿着这碗粥滚开,奴婢一不小心就……”
香雪看着地上的碎片,眼泪啪嗒啪嗒地掉下来,与地上的菜粥融为一体。
阿莫礼的眉头一皱,沉吟道:“没关系,再去盛一碗来。”
“是。”
香雪应声下去了,阿莫礼则站在马车门口,一直没有离开。
她虽然背对着车门,但是夕阳将他的影子映在了车厢里,她一抬眼便看得到。
“为什么跟自己的身体过不去?”
沉默了片刻他说,“你可以不爱我,但是不能不爱你自己,我不允许你这样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