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膳前,我去锦福宫瞧了瞧淑妃,气色算是好了不少。
她偎在榻上,身上盖着厚厚地锦被,一口口地喝着太医院送来的汤药,不时被药苦得拧起秀眉。
我将蜜饯递给她,叹息道:“钱嫔那边本宫是早有防备,不曾想防住了一个,却又凭空冒出了一个。”
淑妃含着蜜饯,微牵了下唇角,笑的苦涩:“贵妃娘娘无须自责,此事不怪您,要怪也只能怪这宫里记恨臣妾母子的人太多,臣妾有时候真的想不明白,留下这孩子究竟是福还是祸。”
我怔了怔,随即宽慰道:“你只要顾好自己的身子便是了,其他的事情本宫自会替你筹谋,无论是谁只要意图加害你们母子,本宫自当严惩不贷!”
“可是娘娘您有没有想过,万一这孩子是个男儿呢,您不是没瞧见臣妾父亲近日的动作,臣妾真的很担心,父亲会重蹈覆辙再现昔日被人操控的局面,同时也不愿自己的孩子刚一出世,便注定一生烦忧不断。”
淑妃紧了紧身上的被子,长舒了口气,双目空洞地没有焦距,话语也有些无力。
我皱眉,对她轻声道:“这件事咱们不是谈过了么,不管你将来生的是男孩还是女孩,本宫都会竭尽全力保护好你们母子的,想来圣上也同本宫是一样的心情。”
如若这胎会是个男孩就好了,莞辰从来没有抱过自己的孩子吧,倘若是个男孩,想那模样定然也是十分俊俏的。
当然女儿也很好,就是某些方面身不由己,那样对淑妃而言,未免有些太残酷了。
淑妃看着我,摇头说:“皇上真正期盼的,不是臣妾肚子里的孩子,而是希望有朝一日,娘娘也能诞育子嗣。”
我挑了挑眉,微笑道:“太医说了本宫恐怕是很难再有身孕了,陆嫔的手段你也不是不清楚,她既下得了手便不会留情,所以本宫就将希望寄托在你和紫琳二人的身上了。”
说着,替她掩了掩被角:“欧阳紫琳是成长不少,在有些方面本宫还是放不下心,你身边虽有宫人伺候着,但有时也难免觉着孤单,到那时不如叫她过来,陪着你说说话打发打发时间也好。”
“贵妃娘娘是不是知道了,暗中向臣妾下手的人是谁?”淑妃忽然神色奇异地问。
我正欲收回的手一顿,就那样僵在了床榻边,笑得极为勉强:“本宫还未查出,待查清了再告诉你可好。”
淑妃从被子里伸出手来,轻握住我的手,低声道:“揪出真凶是尚须些时日,可眼下娘娘怕是已有怀疑的对象了,不然您也不会是一副忧心忡忡地样子了,娘娘能否告诉臣妾那人是谁,臣妾并不是想去找她兴师问罪,只是想知道究竟是什么人使得您这般满面忧虑?”
抬眼迎上她关切的目光,不知为何竟是头一次,觉得心底溢出了丝丝暖意,而非长久以来的排斥感嫌恶。
打从陆嫔之后,我对着后宫中的嫔妃好像都是一个样儿,明面上和睦相处,暗地里却时刻担心着防备着,不论是盟友亦或是他人,皆是如此。
不得不说,这淑妃的转变着实不小,曾经的她虽不比不得德妃的狂傲,却也称得上是跋扈,现如今竟同脱胎换骨一般,变得沉静温婉,就如换了个人一般。
对于淑妃的问询,我只是浅浅地笑着,不置一词。
淑妃见此也无意再追问,而是淡淡地说了一句:“臣妾的父亲,还请娘娘多多担待,如果可以不妨就让父亲告老还乡吧,父亲年事已高,实在不易再于朝中任职,臣妾的肚子也一日比一日大了,再过几月也就该生产了。”
我定了定神,一语道破了淑妃的担心:“你是担心元尚书会借着你有孕,被朝中人等阿谀奉承搞昏了头,与官员勾结一气?”
她点点头,沉声说:“若只是奉承吹捧也就罢了,臣妾真正担心的是怕父亲会走上老路,唯利所趋。”
“本宫明白了,找个机会本宫会跟皇上说说的。”
“那就多谢娘娘了。”
夜朗星疏,我迈着轻慢地步子,走在回宫的路上,浮萍提着绢灯照着亮,不时抬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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