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点头,低声道:“回贵妃娘娘话,嫔妾的兄长确实在工部任职,至于嫔妾的妹妹......”
路琴顿了顿,月牙儿似地柳眉轻拧,好似并不愿意在人前提起她那庶出的妹妹,语气颇为不屑:“嫔妾的妹妹乃家父侧室所生,按理来说这出嫁理应嫔妾在先,她在后才是,谁想她却抢在了嫔妾的前头,许给了齐州的小侯爷做妾。”
这话我怎么听着这么奇怪,她这正室所生的嫡出小姐,瞧不起侧室的女儿实乃情理,可她话里除了成见怎得还有些醋味儿?
莫非当初有意嫁与小侯爷的,不仅是她那庶出的妹妹,她也有这个意向?
我略微挑眉,问道:“路常在口中的小侯爷,可是当年德孝太后膝下养子,苏启哲的二子苏源?”
路琴眼睛一亮,脸颊泛起红晕:“娘娘说的对,正是苏源。”
苏启哲膝下一子一女,女儿有未嫁人这倒是不清楚,倒是这苏源所娶的路家三小姐即为妾室,那必然还有一位正妻,他这正室又是哪户的千金小姐?
就在我思虑时,路琴倒是放下戒备打开了话匣子,似乎极不待见她那妹妹:“嫔妾妹妹名叫路娴,比嫔妾晚生几月,年方十四便嫁了人,年底也就满十八了吧,按理也该有个一儿半女了,但她至今仍一无所出。”
十八?听此我眼底掠过一丝讶异,这么说来路琴的年纪也早满十八,算是这新秀一列中最年长的了。
难怪后宫嫔妃稀少,由此可见德妃尚在时,对宫中选秀是多么排斥,当然这也不排除是路家有意这样做的。
庶出女儿嫁人做妾,这嫡出的总得许个好人家做正室不是?只是没想到这物色来物色去,最后却还是为人妾室。
十八岁的年纪不算大,倒也不急着要孩子,但这若是有了再没了,那就是另一说了。
思及此,我朝着路琴温婉一笑,极为和善:“你那妹妹年纪还轻,孩子日后总会有的,你父亲早已差人向本宫赔了不是,本宫倒也没那么小的肚量再与你计较,往后咱们姐妹几人便和和气气的过活,本宫还指着你们为皇上添丁绵延后嗣呢。”
欧阳紫琳浅浅一笑,捧着茶低下了头去,路琴喜色溢于言表,光顾着高兴却没有想太多,红着一张小脸恨不能钻到地缝去。
是了,对于这些连龙颜都没见过几次的新人来说,有机会侍寝也就代表着有朝一日,能够飞上枝头变凤凰!
欣喜过后,路琴忽而皱起了眉,惋叹道,“贵妃娘娘,嫔妾倒觉着我那妹妹想要有孕啊,难于上青天!”
欧阳紫琳端着茶的手一顿,来了兴致,侧眸问:“路常在此话怎讲?”
路琴啧了一声,轻声对欧阳紫琳解释道:“笨啊你,我那妹妹是个妾室,在她上头还有个正房呢,小侯爷正室夫人出身商贾好像是元国人,随父到齐州做生意的,元国的女子可不同我楚嘉。”
欧阳紫琳似懂非懂地点了点,随后趁路琴不注意之时,将目光投向了我,能从路琴嘴里探出这么些消息,是我所没有预想到的,不过眼下她既然将自己知道的都说了个大概,以后我自然不会太过为难她,尽量留她个全尸。
小侯爷的正妻是元国人,而现下李南原又打算潜逃齐州,与苏启哲联手对抗朝廷,元军上万将士驻扎于我楚嘉边关久无动静,元军千里迢迢来此只怕不单单是为了看戏吧。
除了原有的罪名,李南原算是又多了一项罪,那就是勾结他国,日后就是治他一个通敌卖国也不为过。
元国表面上是与我楚嘉同盟,背地里却搞起这种小动作,这是元国君主一早就筹谋好的,亦或并非他授意,他之所以派兵驻扎在楚嘉边关,当真只是为了看戏?
这样一想,脑中突而浮出一人模糊轮廓,身着洁净且明朗的白色锦服,黑亮墨发高束,双眸幽蓝深邃,冰冷寒冽如深夜大海,容颜俊朗,外表看起来好象放荡不拘,颇具亲和力,可眼底隐现地精光却又让人生出戒备。
战事如火如荼尚未结束,待平定了战事,两国之间又会是怎样一种景象?
盟约协定不会长,这点两方都心知肚明,原本的唇亡齿寒,不知何日就将演变成兵戎相见。
所谓两虎相争必有一伤,若战事起那将一发不可收拾,百姓亦会存于水生火热之中,倘若烽烟四起那一日真的来临,这天怕是就要变了。
看来当务之急,是尽快肃清皇城内居心叵测之人,以免他日李南原起兵造反,与皇城中人来个里应外合!
那么要怎么做呢,先对哪方下手才能先得时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