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掩饰内心,刀枪不入,可每当逢珍视的人遇事,依旧会头脑发热的不计后果。
一切都在变,这点倒是一点没变。
我轻叹了口气,到底还是火候不到,做不到他人那般。
“你还没回答朕。”语气有所缓和,眸中情绪复杂。
我没有表态,只是顺势倚在了他肩头,松开了攥起的手。
“就如德妃说的那样,我确实还很嫩。”
莞辰早将怀中人的神色收入眼底,加闻此言,情绪平复了不少,遂而唇际漾出一抹似有似无的笑。
心意如此,你又何必强撑,将自己的所有都隐藏的那么深,包裹的那么死,就不怕作茧自缚令自己窒息么?
轻抚着那红肿的印记,莞辰睫毛颤了颤,眯起地眼迸射出一道森冷寒光。
他无所不用其极的护住皇权,却护不了驻于心中之人,到底是他的力量有限,还是帝王之尊本就不该被情字牵绊。
倚在他的肩头,嗅着他身上的味道,忽然觉得最安逸的时光莫过如此。
自己日后处境会如何,再有无像现下此种温暖胸膛倚靠,有无立足之地稳身,我懒得去想了。
踏上一条路后便不能再回头,我已经找不到回去的路了,那条路早被我自己亲手阻断了,而眼前的路虽是黑暗危机四伏,但这酸涩中也有甘甜。
抓住就好,就这样紧抓着就好,不论结局怎样,我都绝不后悔......
...
楚嘉边关。
浓烈的药香充斥着营帐,随军的医护兵进进出出,忙的满头大汗。
“殿下,您可好一些了?”清风拧着帕子为榻上的苏瀛擦着虚汗,满目不悦:“咱们防守如此严密,怎会有刺客混进来,一定是元军那边搞得鬼!”
苏瀛轻吐了口气想移动身体,不想尖锐的剧痛由被袭伤处蔓延开来,疼得他无力挪身,捂住嘴不停地咳嗽着。
清风为其顺了顺气,言语间尽是担忧:“要不属下将此事呈报圣上吧,若是仔细彻查,那凶犯必定无处可遁。”
苏瀛摆了摆手,咽下口中腥甜,淡道:“若真的怀有异心的歹人,就算你此刻派人修书回朝,怕是也会被截在半路上,不管此事是何人在背后下的手,咱们都不能乱了阵脚。”
“可是......。”清风有些犹豫。
“没有可是!”苏瀛不顾痛楚厉喝,费力的抬头看向清风:“齐云的数万精兵已驻扎在其边城外,待城中细作将地图送出,战事便起,眼前最重要的不是找寻刺客下落,而是加强守备稳住军心。”
清风看着那张还苍白着没有血色的脸,皱了皱眉,喝退帐内兵士,狠攥起垂于身侧的手:“乍听殿下这话,他人或许会觉得殿下忠心为国,愿舍身护国之利益,可属下知道,殿下您这么做并非是为您身后的城池。”
而是为那远在千里之外,身处于九重宫阙之中的女人。
这句话,清风哽在喉头半晌也终是没有宣之于口,他毫不避讳的与苏瀛对视,在那双眼里除了被人触及底线隐忍的愤怒,只剩一片无尽冷芒。
分明早已身心疲惫,千疮百孔,却仍固执的抓着往昔的回忆不撒手。
人家已然飞上枝头变凤凰,忘却了所有,也都看淡了,殿下您为何还要如此执拗,您这不是那所谓的痴情,而是枉费了满腔情意一错再错!
“不拼尽所有,如何得偿所愿,比起一无所有,本殿宁愿饱受煎熬。”眼中的冷澈消失了,唇角却勾起一抹不明意味的笑容。
清风闻言又气又怒,面色青白交加甚是有趣,苏瀛见此忍俊不禁,却是扯着了伤处,吃痛的捂着,额角渗出细细地冷汗。
自小便跟着他的清风在担心什么,苏瀛心里自然清楚,他也知道他所选择的这条路是错的,是没有任何光明可言的,但就算是这样那又如何?
他所在乎的,他所视为比生命还要重要的,都逐一离去了,被杀戮,被夺走,他还剩下了什么,除了这有着尊贵血统的皇家身份,他还有什么?
眼前的路是条死路,逝去的情也挽不回,之所以追逐着固执着,难忘不舍是真,气不过不甘心也是真。
在他以为,这一辈子就要这样虚度的时候,她出现了。
当看到她的鼻子和原本清亮的双眼都泛红的时候,当听到她的声音没有往日的沉静,抱着他浑身颤抖着哭诉,他的整个心都在抽搐。
想说安慰的话,让她情绪平稳,可谁想他也被感染,一并失了冷静。
对他而言,她并非是仅需陪着他一生那般简单,或许该说,感情这东西本就是复杂的,由各种各样的情绪因素围绕包裹着的。
不会放手,就算她再也不是原先那个笑容纯粹的女子,就算一切偏离了原本的初衷,他也不会停下,所有的,本该属于他的所有的东西,他都要夺回来,一个不落的夺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