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威风,谁想到头来竟是反过来了。
身孕,呵,她哪里有什么身孕,棋逢对手当真是可恶至极!白清婉攥紧了手,银牙紧咬,恨不得扑上去将那,从始至终都面带笑意的人给撕碎了。
“贵妃娘娘时辰不早了,臣妾身子有些不适就先回宫了,娘娘也早些休息吧。”德妃率先发声,表明自己愿意退一步。可惜,我她愿退,我却不愿退这一步。
“别啊,本宫正想将白嫔有孕的消息告诉皇上呢,德妃你这么急着走做什么。”我拉住德妃的手腕,笑意盈盈地道。
听见我特意咬重的“皇上”二字,德妃身体明显的抖了一下,随即强装镇定:“回贵妃娘娘的话,臣妾觉得这夜已深了,此刻叫皇上起身略有不妥,皇上日日为国事忧心这夜里该好生歇息才是,臣妾就不打扰皇上休息了,今夜失仪之事还请娘娘多多包涵。”
这就对了德妃,要分清主次尊卑才是,你既然愿意退到此处,那我也没什么好说的了。
“即是如此,那德妃你就回宫休息吧,白嫔你可要好生调理身子啊,好了,都散了吧。”我活动了一下筋骨,不给白清婉丝毫辩驳的机会便下了逐客令。
闻脚步声渐远,刚欲掀帘的我原路折回,半倚在门框,看着那一个个纤弱的背影,微微拧眉,勾起了唇角。
古书有云:要战胜敌人,不仅要有强大的军事实力,还要善于造成威猛难当、气盖山河的态势,水性至柔至弱,却能冲走石块,也是这个道理。
虽然我的所做作为,稍稍偏离了那么一点,可这效果却比预期还要好,我原以为她们会在厉害一点点,谁知却是我高看了,在她们进门前,我还心怀忐忑,生怕被看出端倪,可后来我却坦然了。
想要克服恐惧,只有两种选择,一个是逃避,一个是愤怒。
从她们进门看见我无事的那刻起,她们的气势便弱了,若是不钻这空子,我岂有机会得胜,所以敌弱我强,不论她开什么头,兜弯与否,我这气势都不会输人,更不可能泄露一丝胆怯于面。
德妃,你最好牢牢记住今天所发生的一切。低眉顺眼,谦卑恭顺才是你该对我做出的样子,不论是虚假还是真诚,在我面前你永远都是下位,就算你母家势力再大,这后宫却也容不得他们插手!
我两可是水火不容,若不压你,我拿什么来立威啊,只有压制住你,才有法子加强皇权提升皇家威严,反正你们李家早已受尽世间人唾弃,怕是也不会在乎再多一件吧。
这次我不但要履行上次决定的事,还会让你们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放血是要放的,这面子你们也别想保得了,这才只是刚开始而已,往后的日子会更有趣的。
李南原,钱浙,马宇,乍看上去好似是坚固不催的铁三角,可是这人与人之间还是有所不同的,比如一个要命,一个要财,而另一个则要势,就算再投机总有一日会分道扬镳的。
任何事物都有不可察觉的,内在缺点和裂痕,有细小的缝隙,就可以象山涧一样发展成大裂隙、大山谷。
古人言:善攻者,先攻其心,后攻其城。攻心者,智也;攻城者,力也。以智服人,恒久;以力压人,暂短。
钱浙是爱财,但比起那白花花的银子,他更爱自己的命,有钱没命花岂不是白搭,元尚书有意无意的挑唆已有效果,虽然还不是很明显,但从钱嫔那日的表现可以看出,她们钱家已然起了倒戈之心。
那日小园中,钱嫔看似是因护短训斥白清婉,可余光却时不时注意着暗处的我,她早已我的存在,却还装腔作势,不点明也不引我现身,而是继续演着,就算是后来德妃出现,她仍是保持着气冲冲的姿态。
可我看的出,也察觉的到,她那时不时不经意的一瞥,代表着什么。
所以权势者在造势时一是要谨慎,否则,势一旦形成,再想力挽狂澜,必将付出惨重的代价。
这所有的一切都是李家逼我的,怨不得我卑劣,比起那李南原父女两的手段,我还欠缺了不少呢。
钱嫔暂时可以忽视了,近日这宫里不会安宁,既然要闹咱们就生出点大动静来,不让如何对的起我今夜所承担的这些风险?
我倚在门边神游于外,笑得肆意,却不曾注意,宫门内神色冷峻,正细细打量我的两人。
...
某处阴暗宫道上。
“白清婉,你以后还是莫要自作聪明的好!”步辇上,德妃居高临下,玉手紧握扶手,凤眸怒瞪。
昏黄宫灯下,白清婉抿唇不语,秀眉紧皱,缩入水袖中的素手紧攥,指甲深嵌掌心,留下一道道月牙儿似的印记。
“在这后宫里只有本宫算计人的份,凭你这点斤两也配拉本宫当垫背,白清婉,你莫不是太自持过高了些。”
“明日你最好自己去向皇上坦白,少拉本宫下水,若你胆敢在言辞中提及本宫半句,本宫敢保证,你白家随后便会在楚嘉境内消失!”
细碎的脚步声越行越远,脚下的光线变得黯淡,白清婉依旧保持着垂首之势,看似是在恭敬送驾,只是那因愤怒耸动的肩膀,却出卖了她的心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