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的告诉你,就算你今日不交,朕说出去的话也不会收回,朕知道那两人对你来说意义重大,也清楚你为何不肯交人,不过朕既说了会给你一个满意的答复,羽尚书也向你保证了那两人的下场会如你所愿,你又何必一意孤行?”莫不是你信不过朕?
最后一句话,莞辰终是没有说出口,不是他不敢说,而是他不能说。
君裕泽心里的算盘精着呢,那日小谈之后他是再没有提过那事,可这并不说明他会就此打消那个念头。
身为帝王之尊是不能有弱点的,君裕泽怕是已经嗅到些许端倪,至少在旁人面前他必须装作冷情无心,杀伐决断,现下他只愿她能松口不要如此强硬,不然他就算心里再不忍,为了大局着想也不得不来硬的。
“朕在问你一次,这人你交是不交!”莞辰重击桌案,厉声喝道,神色冷峻不悦,眸中肃杀迸现,似是真的恼了。
这段日子以来,好像还是头一次见他发火,他如此急不可耐的让我交人,究竟是何用意?还有那羽凌歌,他不过是户部尚书此事与他无半点关系,他又为何会在此出现帮着莞辰说话同站一线?
视线不经意的扫到君裕泽,顿了顿随后不着痕迹的移开,并未多做停驻,却已够让人惊心。
那双眼睛已不似前些日子那般玩世不恭,不羁狂傲,反倒是多了些东西,比莞辰眸中所隐藏的事物更为深邃。
我虽是才在宫中待了不久,日子还不算很长,但这察言观色还是能做到一些的,方才被情绪所控,出口之言也有不妥,此刻冷静下来倒是明白了一些什么。
怪不得君裕泽会出现,也难怪莞辰会如此不避讳的道出芳月等人,想来是那幕后之人已露马脚,更与朝堂有所牵扯,不过这事与君裕泽是何关系,我却是想不明白。
“琼妃你别以为仗着朕的恩宠就能无所畏惧,朕看你是忘了自个儿的身份!”莞辰再次出声,声色比适才更为冷淡凛冽,“朕乃天子而你不过是朕后宫中一个后妃罢了,居然敢无视朕意以下犯下,朕看你是反了!”
我将眉头皱的更深,仓惶跪下,低声说道:“臣妾不敢,臣妾只是......”
“只是什么?朕说什么做什么,什么时候轮到你来指手画脚!你哪里是不敢,朕倒觉着你这胆子大的很呢!”莞辰怒不可遏,语气阴冷彻骨,让我下意识的心尖一紧,也更为不甘。
“楚君何须动气,有话慢慢说嘛,想来并非是琼妃娘娘不愿交人,只是心里有结而已,楚君应该体谅才是。”君裕泽突然横插一杠,语气虽平缓无奇,乍听上去好似是在为我说清,不过我却觉得他没安什么好心。
“臣妾知错,臣妾...臣妾会依照皇上吩咐去做,还请皇上息怒。”我攥紧了手,尖锐指甲深嵌掌心,几乎是咬牙说出这句话的。
我的小动作并未逃过殿中几人的眼,眸中一闪而过的不甘愤恨,亦被那几人瞧得真真切切,一时间殿中甚是寂静,众人也各有所思,我撇过头望着一侧的书架,鬓间的垂发遮住了我的眼,让人无法窥见我眼中神色。
在旁人看来我是因为不服莞辰旨意,气急暗啜,可为何会有此举动,真实的想法怕是只有我一人知晓。
“哼,算你识趣!”莞辰冷哼嗤道,声色中仍旧夹杂着未消的怒火。
羽凌歌低叹了口气,抿唇说道:“琼妃娘娘既愿交人,皇上也勿要动气了,仔细龙体有伤,微臣会想法子避开各处耳目将人领出。”
“那此事就交由你全权处理了,至于琼妃禁足华熠宫,罚俸半年,以儆效尤。”
“是,臣会知会华熠宫中一干宫人的,只是此事不能声张,以免引起他方注意,还请皇上勿要吩咐禄公公晓谕六宫。”羽凌歌拱手劝诫,桃花眸中阴郁一片,不复往昔那般有神勾人。
“准了,琼妃你还不退下。”
一声厉喝将出神的我惊醒,我垂首叩道:“是,臣妾告退。”
在几人不同意味目光的注视下,我低首退殿,直至走到殿外无人之处,我才抬起低敛的眉目,拭去眼角晶莹。
胸腔内躁动不安的愤怒与不甘,此刻已全然被我压下,取而代之的是唇际的那抹奸佞笑容,不知我方才那出戏演得如何,虽然我不愿是真,不甘也是真,但我却没有忘了莞辰是何身份,也没有糊涂到分不清利弊得失。
我说过莞辰所做的一切都是有目的的,今日之事我虽不明全部,却也不是一窍不懂,枉死的孩子是我心中之痛不错,但也是莞辰的血脉,当日我是什么样的感觉,莞辰亦是那种痛感,我相信他不会让我失望,也相信欺我之人必会生不如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