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闭上眼,记忆铺天盖地的朝我涌来,多少次又多少次,我时常想起那夜的所有。
原地转了无数次,却无法忘记,总希望流逝的时间折回到最初,如果能再抉择,我不会再紧抓着苏瀛不放。
希望,因情而生,又因恨而死。
来来回回,兜兜转转,却总是无法解脱,反倒在不停伤害身边的人,那么多条无辜性命因我而死,那么人因我失了亲人子女痛哭,更有不少人想要置我于死地。
我总是在不停的逃避,然后不停的连累他人,若苏瀛没有选荣华富贵而走,那又会有多少人,因我与他之情,丧生?
我一直在为自己考虑,却忽略旁人的感受。爱意不在,苏瀛也弃我远走;情已消去,一切恍若飘渺虚梦。
“娘娘莫要感伤,您才从慎刑司出来,要顾忌身子啊。”慎形司总管提着绢灯,立于我身侧,一脸忧愁的道。
我凄然一笑,眼中泪花朦胧,“琉烟,她...才十七岁,她们怎能下得去手。”
慎刑司总管轻叹了口气道:“这儿是皇宫,发生这种事很平常,宫里的这些主子,娘娘,哪个将奴才这等低贱下人放在眼里,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是不会有所谓的怜悯同情的,人命如草芥,就是如此。”
我摇了摇头,不可置信的说:“为了家门荣光,为了富贵荣华,就能滥杀无辜,泯灭良心吗?”
慎刑司总管听闻此言,颔首笑道:“怎得,娘娘莫不是以为,这宫里的人都有良心?人前做戏奉承,人后阴狠捅刀的就是宫闱,历朝历代的后宫之中,哪个嫔妃不手染鲜血脚踩森森白骨,木强则折,无用则弃,权利至上,这才是真正的皇宫,娘娘方才口中所谓的良心,在这宫里边儿可不存在。”
“你为什么跟我到此,并且还对我说这么多宫中生存之道?”我咽下悲痛情绪,神经紧绷,眸子斜睨那慎刑司总管,语气淡漠的问。
他分明就是居心不良!不然又何故对我讲这些?我知道这宫中人心难测,不想这区区一个慎刑司总管也有如此心机。
慎刑司总管直起身子,朝我拜道:“娘娘能提防奴才居心,那么也应大致猜出奴才的目的,奴才不求什么高官厚禄,不过是想寻棵大树庇佑,直至出宫而已。”
我垂眸冷笑:“我想公公你误会了,妯烟现下不过是一介弃妃,自己都无法保全,又有何能力保公公无恙?”
“娘娘未免太轻看自己了,奴才并没有误会什么,而是娘娘您有这个能力,若娘娘肯摒弃仁心,脱胎换骨,如此一来,有望坐上那后位之人,便不是宁和宫的那位,而是能左右一国之君的您了。”慎刑司总管一脸笑意的说,那因笑眯起的眼中,似有一丝异样光芒掠过。
我听此呆愣原地,有些不明他到底,是如何看出莞辰心意,正欲出言质问,岂料他却向我叩首离去,只留下句:
“娘娘好好想想吧,奴才会静待,娘娘的回答。”
自己一直宛若那湖中浮萍般,孱弱无力,处处被制。谁想落入窘境,饱尝冷眼讥讽,却还有人想借我棵残缺大树乘凉,这慎刑司总管的野心是不大,可这城府却颇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