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冬的傍晚,灰暗的天空中,大雪夹着呼呼吼叫的北风,纷纷扬扬地飘落下来,把巍峨皇宫,阴暗宫巷妆成粉妆玉砌的一片银白。
雪,深深切切的,好像有千丝万缕的情绪似的,又像海水一般汹涌,能够淹没一切,还有一丝揭开藏头露尾般的裸露感。
我独坐铜镜前,看着身后的琉烟为我绾发,那乌黑如泉的发在她指尖滑动,一络络的绾成发髻,用玉簪松松簪起,再拿起妆案上的串铃银簪,簪入鬓发,小巧银铃摇晃,轻脆的撞击声甚是悦耳。
眉不描而黛,肤无需敷脂便白,唇绛轻抿,罩上那白色长裙,宽大的衣摆上绣着朵朵寒梅,白如雪,红似火,摄人心魄的明艳。
白绸丝带一系,腰身顿显婀娜,立于镜前细观,万种风情凭空生。
“娘娘,今夜是什么重要的日子吗?您为何会叫奴婢帮你梳头?”琉烟俯身为我理着裙边,清澈明净的眼眸中带着些许不解。
我微微一笑说:“没什么特别,你只要记住,无论发生什么,你只需呆在屋里不出来便好。”琉烟似明非明的点了点头,我抬手轻抚她的发丝,眸光暗淡。
只要迈进这宫门,就再无出宫之期,她在宫中为婢,无时不是提起十二分精神侍奉主子,这一不小心便会性命不保。
后宫之中有两种女人,一种是侍奉帝王的妃妾,而另一种则是命比纸薄的奴婢,后宫嫔妃为了争宠,视人命如草芥,又岂会在意他人生死。
可琉烟今年还未满十八岁,如此大好年华,岂能因我葬送了去。我如今无权无势,不能许她出宫,也不能给她什么,眼下唯一能做的,也就只有保住她的性命,让她无忧。
走出殿门,刺骨寒风扑面而来,我撑起伞迈下石阶,一步步的朝宫门走去,苏瀛说他会买通宫里的太监,让人支开他们一会儿。
当我打开宫门时,门外果真没有禁军把守,我心中一喜,急忙提裙跨过门槛,朝冷宫的方向跑去。
自入宫后,我不止一次的想过自行了断,可心中所牵挂的那个人,却总是浮现于我的面前,叫我无法狠下心来。
若无法与命运抗争,那就该顺应天命!
我何曾不是这么想,就这样行尸走肉的活着,尽管日日都那么煎熬,这一辈说长不长,总会过去的,可是心底深处的一个声音,却在声嘶力竭的呐喊,是那么的不甘心。
面对莞辰的步步紧逼,苏瀛的无情决绝,我选择逃避,遗忘。我以为自己可以忘记所有,变得没心没肺,但那思念却藕断丝连,早已渗入心脉,叫我抑制不住。
说我脑热莽撞也罢,任性放肆也好,不论他们如何说,不管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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