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见苏瀛时,我的心情是复杂的。
当眼中纳入他的身形轮廓,我心口一窒,大脑一片空白。
树下的他丰神俊朗,银白的月光洒在他衣袍上,映在他俊朗的脸庞。
可他变了,变的不像我记忆中的那个人。
不再是那温润如玉,笑如三月春风般和煦阳光的男子,他的双眸混沌透着寒意,不似从前那般清澈柔和,气质也与往昔截然不同,清冷中夹裹着丝丝戾气。
他所说的一言一句,与其说想要挽回将一切拉回原点,更像是他的执念。
不甘和愤怒揉杂在一起的执念。
现在的我对他而言,或许仅是个物件,一个可以拿来炫耀的战利品。
说真的,我根本不知道自己能否下定决心,利落干脆的除去他。
其实在心底深处还残存着他的影子,四年多的光景,不是嘴上说忘,便能抛却干净的。
哪怕他曾尽力争取过,我相信结局还是一样。
身为皇子的他,被众多老臣支持的他,怎会如他所言那般,卸下荣华放弃权位,甘愿做个普通人同我远走。
他不是不恨,只是没有正视过自己的内心。
与他的点点滴滴确实难以忘记,可比起残留的影像,我更爱莞辰。
“主子,药熬好了。”
我合上窗,步到桌边看着小章子捧着的药碗,道:“这是最后一剂吧,明日再去太医院抓些来。”
小章子将药碗轻轻搁下,低声道:“有句话奴才不知当不当讲,都说是药三分毒,奴才认为这药,主子还是先停一段时间的好。”
我岔开话题:“皇上今夜去了何处?”
小章子道:“回主子的话,皇上尚在乾成殿中,未曾传召任何人侍寝。”
昨夜本该留在锦福宫的莞辰,回了龙霄殿,不该如此才是。
是贤嫔没有尽力挽留,还是言语有失触怒了龙颜?
“下去歇着吧。”
小章子犹疑了下,还是应道:“是,奴才告退。”
看着桌上冒着热气的汤药,我轻叹了口气,端起慢慢饮下。
苦涩的药味在口中弥漫,胃里更是翻涌不适,我皱紧了眉,竭力压制着反胃感。
不管喝下多少汤药,身体依旧没什么起色,太医的话也还是模棱两可。
我真的无法诞育子嗣吗?
不得不说,陆嫔的那剂药,当真是毒。
计划以贤嫔为先,而不对二皇子出手,为的就是想保全莞辰的血脉,不论那孩子是否是我亲生。
身为一个女人,作为一个妻妾,却不能为自己所爱之人生育子嗣......
我期望的,实现在贤嫔的身上,她得到了我所没有的,一直苦苦期盼的,却不懂珍惜。
“在想什么?”低沉的声音充满磁性。
我抬头,嘴角带笑,心里却泛着酸楚:“没什么,这个时辰皇上怎会来,适才还听说您在乾成殿里。”
他落座扫了眼空了的药碗,眼中光芒一闪:“你喝的什么药。”
我斟了杯茶搁在他手边,朝他微微一笑回道:“寻常的补身汤药罢了,前几日身子不适,便嘱咐太医院开了些。”
他眉梢一挑,缓慢地重复:“寻常汤药?”
我点头:“臣妾不敢欺瞒皇上,确实是普通的补身汤药不错。”
他笑得意味不明:“既然如此,朕明日会吩咐太医院再指派一位太医,也好让你的身子尽快痊愈。”
痊愈吗?这谈何容易。
我敛了眉目,伸手拿了颗碟中呈着的蜜饯,放在嘴里含着,一边道:“臣妾听说路常在患了风寒,病情极为严重,所以臣妾想向皇上求个恩典。”
莞辰端起茶盏,薄唇动了动:“路常在乃后宫嫔妃,后宫的事,朕早交由你管辖。”
“臣妾只是代理后宫事务,况且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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