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哭腔道:“沄儿早产身体孱弱,夜里受不得寒,每日必得按时进餐,过了时辰就啼哭不止,臣妾无德没有资格教导他成人,只愿他的养母能善待他。”
眼眶中积聚的热泪滴落,贤妃低声抽泣,哭声绝望凄切,连御前宫人都不禁为之皱眉,心生不忍。
“不管皇上最后如何惩处,臣妾只求在临行前,再见沄儿一面,最后抱他一次!”
“沄儿,我的沄儿......”
贤妃紧揪住衣襟嚎啕大哭,脸上满是泪痕,脑中一想到恐会与子分别,心就如同被针扎一般的痛。
赵之闻和许钰刚从殿中出来,便看见这一幕,想到方才殿中场景,二人低叹一声旋即举目望天。
半个时辰前,赵之闻等人与贤妃分别是前后脚来到乾成殿。
贤妃在殿外哭诉求饶,赵之闻与许钰在殿内与诸位大臣听得一清二楚。
可是不论贤妃怎样哭嚷,龙座上的人都不为所动,有几名朝臣不忍发声,均被堵了回去。
“赵大人同情贤妃娘娘?”
赵之闻忙摆手道:“许大人这是哪里的话,说到底是贤妃娘娘自作孽,如今事情败露后果自然要由她一人承担。”
许钰但笑不语,将目光投向远处,忽而视线中出现一抹身影,他随即抬手拍了拍赵之闻的肩头。
我到来时贤妃正伏在地上,埋首痛哭,若叫不知情的人瞧见,还以为她受了多大的冤屈。
“妹妹这是何苦,你的身子刚好,可是受不得寒的。”
贤妃慢慢抬头,许是早就听出我的声音,她目光毫不掩饰怨毒之色,愤然咬牙却是不发一言。
我一挑眉梢故作诧异道:“这还真奇怪呢,此事本不该妹妹一人承担,怎的妹妹先站出来认罪了,话说回来妹妹是真不识益母草为何物吗,郑太医就没有给妹妹讲过孕中禁忌?”
见她瞳孔一缩,脸色有些发白,我心中冷笑话却说的漫不经心:“妹妹如果有错,那郑太医以及妹妹娘家,也该是同罪才对,益母草孕中禁服,这点常识妹妹都不知当真叫本宫讶异呢。”
贤妃十指收紧深嵌石板缝隙,低声冷笑道:“皇上虽未曾召见臣妾,但好似也没有传召贵妃娘娘吧!”
我一脸的无所谓,微微笑道:“妹妹怎的如此健忘,这么就忘记了是你将本宫拖下水的,本宫既然身牵其中,必然得来讨回公道了。”
说罢,我弯下腰凑近她:“听说妹妹在此脱簪待罪,这么好的一出戏,本宫又岂能错过?”
“娘娘还真是爱热闹!”
我侧目:“宫中生活乏味枯燥,不找点乐子打发岂非太过无趣。”
贤妃黛眉紧皱,深吸一口气只觉肋间刺痛:“贵妃娘娘怕不止是来奚落臣妾这般简单吧,您究竟想要做什么!”
我蹲下身来,手背轻抚着她脸颊:“本宫足不出户的那段日子,总会想起妹妹的模样,一想到妹妹的所作所为,本宫这心就十分不痛快。”
贤妃冷笑:“所以娘娘是想报复臣妾么,真是可笑,分明是娘娘先对臣妾下手的不是么!”
“你从没把臣妾当盟友来看,如德妃一样只把臣妾视作犬马,与临危脱罪的挡箭牌,张口闭口的唤臣妾妹妹,您知不知道在臣妾听来,这两个字有多么的让人作呕!”
她的嗓音有些嘶哑,面上神色更是狰狞无比:“您敢拍着胸脯说,您从未打过臣妾孩儿的主意么,怕是不敢吧!其实您比这宫里的任何人都要狠毒,陆嫔还怀着龙胎就被赐死,白嫔钱嫔哪个不是因您而死,还有宁美人也是被您算计致死!”
“德妃宫里的那把火,说不定也是您派人放的吧,依着德妃的性子,只要尚有一线生机她绝对不会寻短见!”
我眉头一拧,抬手给了贤妃一个耳光:“本宫以为你跟了德妃那么多年,旁人不清楚也就罢了,你应该是最明白她的,不想你同他人一样。”
不单将德妃之死归咎于我,当我蛇蝎心肠,还如此看不透......
贤妃捂着脸颊冷冷发笑,目光灼灼:“臣妾都会记恨娘娘,更何况李丞相,臣妾总算体会到陆嫔她们的心情了,也十分明白当初陆嫔为何要毒害娘娘腹中龙胎!”
“后宫争宠各凭本事,就比如妹妹你,前些日子那般嚣张狂妄,如今还不是落得这狼狈下场?”我站起身居高临下的睨着她:“现在知道自己有多无能了么,没了本宫你什么都不是!”
“你是母凭子贵,可将来二皇子长大了,一切就会调转过来是子以母贵,依你的能力二皇子未来当真堪忧呢!”我冷冷鄙夷道。
贤妃咬住唇畔,口中渗入血腥都浑然不觉,只是恨恨道:“没生养过的人,有什么资格指责臣妾,不管娘娘怎么说臣妾都是为皇上诞下亲子的人!”
“妹妹这张嘴真是能说会道,本宫倒要瞧瞧过了今日,妹妹还能不能说出句完整的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