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 以为三言两语就能挑拨离间,她是小看了我,还是高看了她自己。
不断提醒我淑妃母凭子贵圣眷正浓,日后恐会凌驾我之上,一方面是刺激我,另一方面怕是想激怒我亦或还有其他的用意。
云常在便罢了,她的命捏在我手里,我让她生她就能好端端的活着,我让她死她就得乖乖的认命!
能说会倒不见得就是本事,深宫之内口齿伶俐的多了去了。
集宠于一身便是集怨于一身,我相信淑妃也深知这个道理,尽管眼下后宫中并无像德妃那般的敌手,宫里没有不代表宫外就没有。
晚膳十分我差红英去打听莞辰的去处,得知他尚在乾成殿,我当即命人取了些淑妃素日爱吃的吃食赶去锦福宫。
星辰暗淡,明白月牙儿被紧紧包裹于云层中,偶有朦胧月光从云间缝隙倾泻而下,冷风飒飒,吹得绢灯明暗不定。
宫道上鲜少光亮也无人走动,便是尚有几步距离,都能依稀瞧见锦福宫的灯火光芒。
下了步辇我挥手制止小章子将脱口的通传,刚入宫门就瞧见了御前的人,且淑妃随侍的宫人也都守在门外。
看见我的到来,他们面上都难掩惊讶,由其是禄元他赶忙迎上来,先是对我作揖问安,随后眼带担忧的瞧了眼身后的辉煌灯火,欲言又止。
“看来本宫来的不是时候,还是择日再来吧。”一语罢,转身就想离开此地。
“贵妃娘娘留步。”禄元上前道:“娘娘既然是来瞧淑妃娘娘的,不妨就进去坐坐,正好皇上在淑妃娘娘又与您交好。”
禄元点到为止,我知道他是在帮我,一来有淑妃在场,二来是想让我先向莞辰示好。
莞辰他终归是一国之君,自然不可能也不会对任何人先低头,不管孰对孰错,要想化解这“冷战”必须有一方做出让步。
“本宫将这些吃食送进去给淑妃。”
禄元俯首:“贵妃娘娘请!”
还未掀开门帘,莞辰爽朗笑声便从殿中传出,紧接着是淑妃柔婉地语调,其中夹杂着几分羞怯:“皇上......那是臣妾腹中胎儿在踢臣妾......”
莞辰笑言:“他是知道朕来了才不安分。”
淑妃也嗔笑道:“皇上说的是,皇儿是知道自己的父皇来了才踢臣妾的。”
话音刚落,就听淑妃低声惊呼。
“可是压着皇儿了?来朕扶你去那边坐下。”莞辰紧张道,声色是从未有过的柔和。
皇儿,父皇。
心仿佛被寸寸撕裂,如刀剜般大痛,眼里有泪涌出一片模糊,怔立原处木偶一般的听着内里说笑,只觉身子有千斤重一步也迈不开,搁在帘角的手始终没勇气使出力气,掀开阻挡在我面前的厚重帘幕。
腹中微微绞痛,似在提醒我早前已失了孩儿,又如何能品味这其中温暖。
对了,在小产前我从未对莞辰提过,我怀了他的孩子,又或许当时红英暗中对他讲了,他只是在我面前佯装不知。
噙了眼泪决心离开,身形却有些摇晃,幸有一宫女眼明手快的将我扶住。
“娘娘您这是怎么了?”禄元忙上前问道。
我紧攥着手,竭力忍着泪水,强装威严:“本宫今日从未来过锦福宫,剩下的事劳请禄公公打点。”
才出众人视线眼中泪便已决堤,甩开宫人的搀扶,摇摇晃晃的走着,途中浮萍等人想上前搀扶都被我一一喝退,警告着不许任何人跟来。
风很冷,灌进颈项叫人浑身颤抖,抚上平坦的小腹,心中酸楚更甚。
想痛哭出声,又怕被人听闻当作笑料,时刻都仔细着小心防备着,打起十二分精神注意着身周,想哭不敢放声哭,想要开怀大笑却又不可太过张扬.......
原来我也同那些痛失孩儿的妃嫔一样,不管多痛多难熬都得咬牙忍着,心里的苦与痛也只能憋在心底让它慢慢腐烂于肚中,就算说与再亲近的人听,针没有扎她们身上,她们又岂会知道那痛楚究竟有多痛。
“我的孩儿,我可怜的孩儿......”
为了抑止压抑不住渐大的哭声,我伸手捂住了嘴,心中憋屈横冲乱撞,遮掩在唇上的手随之攥起成拳,贝齿抵在温热皮肤下一刻却狠狠咬住。
痛感袭身嘴里弥漫丝丝血腥,我强迫着自己冷静下来,不去嫉恨任何人。
待慢慢恢复理智,我看着头顶迷蒙的月光,不禁有些想笑。
我成全了别人,许了她们锦绣前程,庇护了她们的家人不受侵害,可我自己又得到了什么?
一份夹着猜忌权欲的爱,生杀予夺的权利,一个贵妃的头衔,除了这些我还有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