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回见她又是这样痴痴呆呆的样子,也不好强问她,他长手往前,捏住女孩子细瘦的脚踝,抬起,小绣鞋上沾了些泥,他眼神一顿,抿了抿唇,随即又恢复如常。他微微皱眉,脱下少女脏兮兮的鞋子,白皙修长的手指间沾上了些泥屑。
女孩子的脚小巧莹白,精致秀气,他一手捏住,另一只手则在少女的脚上缓缓按压,不轻不重,感觉很舒服。
连舟一愣,太阳真是打西边出来了,他竟然在帮她按摩。
孟回仰起头,淡淡道:“揉痛了就说。”注视之际他微微凝眸,望见了少女澄澈如小鹿般的眼睛,因为脸颊清瘦,下巴尖尖,所以她的眼睛显得格外大,还隐隐有些水意,孟回手一顿,然而很快又回过神来,低下头去,帮她轻轻揉着另一只脚。
连舟在心里冷笑,果然,前世教官说得没错,男人都喜欢柔弱漂亮的女人,装得楚楚可怜才能博得男人的同情心,如果她露出了她的真面目,不再这样任由他摆布,看他还会不会像现在这样待她。
不是她钻牛角尖,也不是她刻意曲解别人的好意,只是因为他曾做过伤害她的,让她无法原谅的事,而且日后他必然也会因为谋取自身利益而加害于她,所以她再也不会相信他。
大夫来了,孟回放下女孩子的小脚,帮她穿好鞋,等着大夫给连舟开完药离去后,他交代浣晴把茵夏喊过来,一起给她上药。也找不到什么理由继续留在这里了,他抿抿唇,而后离开。
孟回举步而出,紫衣玉带,广袖缓缓。
身后,少女望着他挺拔的背影,眼神明明灭灭,情绪不明。
于是。
两人的距离越来越远,他没有停下,她没有挽留。
窗子洞开,骄阳照进,风吹草木,将他们之间的罅隙深刻得愈加厉害。
与此同时,上晟,金銮大殿。
殿中金阶铺地,朱毯伏卧,唐映澴高居龙椅之上,明黄璀璨,识得众人无事启奏后,他颔下首去,示意退朝。
皇帝在太监宫娥的簇拥下走出殿外,踏上皇辇,身后百官散。
走回寝宫臻胤殿,唐映澴坐在案前,思索了一下,终于还是蘸着墨水,用那只胎发毛笔,在白纸上留下墨迹,他写得并不快,比以前迟滞了许多,几字就是一顿,极不流畅。写到中途,他眉头一皱,又暴躁得把纸上的东西全部撕碎。
他揉了揉太阳穴,身边的阳安见他这样,也噤声不语。自那日去了偏思殿之后,皇上这几日来心情一直不好,暴怒日甚,经常无缘无故发火,阳安自是知道又是与偏思殿的那位有关。
唐映澴英眉皱成“川”字,过了半晌,他又重新舀起笔来,在纸上写下适才的内容,待干后把其折起放好,对着身边的老太监说道:“朕去睡一下,你在寝殿外候着便是。”
阳安回答:“奴才遵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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