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楼顶听吉他
周五下午的校园充斥着胜利大逃亡的喜悦与慌张。我在穿过走廊的时候被美术系的一个男生拦住了去路,他说实验楼后面那棵广玉兰的木栅栏上,系着一只篮气球,气球上面是他为我画的像。
我矜待而淡漠地与他对话,心中却有些窃喜。我没有看清那个男生的模样,却听清了一个浪漫的消息。
广玉兰在初秋时节依旧温润而饱满,吉他声就是在这个时候传送到我耳边的。怀抱一把吉他深情款款的沈淳成为流水般的画面在我今后的岁月里不断地近来又走远。
玉兰树的周围杂乱而喧嚣。在留着大胡子的导演和披着长头发的摄像师上蹿下跳的叫喊声里,一首久唱不衰的英文情歌洋洋洒洒地飘荡在苍天欲暮不暮的黄昏。
一个长发飘飘的女孩子在摄像机前巧笑嫣然美目流盼了一阵子后,小鸟般飞向了吉他手。吉他手瞥见了栅栏上的一只蓝气球,于是递给了那个美丽的女孩。两人相视,温温暖暖地一笑。
导演气壮山河地一声断喝,封镜了。他们在拍广告。
我长发飘飘地仁立在风里不知所措的时候,吉他手递过那只蓝气球说,这是你的吧?
我点点头。
他指着气球上的画像说,和你很像。
再后来,我去水房冲水时遇见了广告里的那个女孩,我们很友善地微笑很友善地攀谈。我知道她是杜蕾,才女杜蕾,美女杜蕾,校园里无人不知的杜蕾。她的声音频频出现在学校的广播里。她的形象频频出现在男生的睡梦中。从杜蕾口中,我知道了那个吉他手叫沈淳,经贸系三年级,杜蕾的同班同学。
杜蕾提起沈淳的时候,眉宇间就有一种很甜蜜的东西散发出来,我心中同时有一阵柔柔的波涛涌动着,说不出是悲是喜。
杜蕾说,沈淳每天清晨都会坐在那棵广玉兰下弹吉他,弹到校园的路上三三两两出现了晨跑的人。
我坐在广玉兰树下的时候,天还没亮,周遭没有人也没有声音,我定定地盯着男生宿舍的方向。
当一个背着吉他的人影渐走渐近时,清晨倏然明亮了起来。
我快乐地爬上实验楼的六楼,趴在栏杆上俯瞰广玉兰下的沈淳自弹自唱和风而歌。
虽然沈淳的琴声和歌声无法扶摇直上,而我分明听见了铮铮淙淙的吉他声和他极富魅力的嗓音,我知道,这一切都来自我的心。
我走到沈淳面前说,同学,请问有没有捡到一本绿封面的笔记本?沈淳将我“遗落”在那儿的笔记本递给我时,念了念封面上的字。那上面写着我的班级和名字。
沈淳迎着我,我迎着阳光笑了一下。在很多个无风无雨的清晨我成了沈淳的听众。杜蕾是忍受不了五点起床的痛苦的。不过她偶尔也来:温情脉脉地看着沈淳,沈淳有时停下来和她说些什么。
每逢杜蕾来,我都离得远远的观望,树和他俩构成一幅画,画外还有音乐流淌。
在爱情里,这种感觉就足够了。
阳光在他俩身边一点一点灿烂起来,我的心就一点一点黯淡下去。
有时。他们离开广玉兰后会一同出现在早餐时的食堂。男生们两眼充血瞪着沈淳。
沈淳是让人妒忌的。
杜蕾又何尝不是?
渐渐地,杜蕾不愿早起的日子成了我的节日。我永远都是心虚虚地不敢看沈淳,静静地托着腮,眼光落在某个不知名的地方。
沈淳总是一如既往地弹他的吉他,几乎不和我谈些什么,可是我想,此刻在空气中流动的,除了音乐之外,总还有些别的什么吧?就像我坚信,比起出众的杜蕾来,我总会在不易被人察觉的地方有那么一点点动人之处吧。
终于有一天,沈淳对我说,你聆听的样子很专注。
我问,杜蕾不专注吗?
沈淳说,不一样的。你为音乐而来,杜蕾为我而来。
我有些恍惚,居心叵测地问,你弹奏的这些情歌不能吸引杜蕾吗?沈淳答非所问地说,你听到的都是情歌吗?
欣喜和忧伤说不清道不明地并肩而至,在我的心头潮涨潮落。
我们在广玉兰下告别的时候,沈淳在清晨的风里对我说;你很特别。
刹那间,所有的柔情漫天席地汹涌而来,而我,若闻天籁。
从此,我以为幻想中的一些情节应该在沈淳和我之间显山露水了。然而,什么也没有发生,日子一天又一天滑过,不留一点痕迹。
广玉兰谢了又开开了又谢之后,沈淳开始为寻找工作奔忙。广玉兰和我在期待中度过了一段又一段清晨时光。
我喜欢在广玉兰树下流连的消息渐渐传了开去,整天夹着一堆自荐材料往外跑的沈淳似乎没有在意。而广玉兰的木栅栏上又开始出现气球,相伴而来的是美术系那个男生快乐而单纯的脸。
当有一天我的手指牵着一只氢气球时,一转身看见沈淳在不远处看着我。
我望穿秋水地看他。
他悠悠地说,好好享受青春吧。
我一松手,氢气球飞升而去。
又一年秋天,沈淳进了一家外贸公司,杜蕾回到家乡所在的那座北方城市。我始终不知道,沈淳和杜蕾在缤纷校园里是否演绎了一场清纯的爱情故事。
因为生活在同一座城市,我偶尔会见到衣冠楚楚行色匆匆的沈淳。问及那些熟捻于心的情歌,沈淳苦笑着摇头说,恍若隔世了,现在得为生计奔忙。
又过了两年,我离开了学校就职于一家旅行社,天南海北跑了不少地方。我渐渐发现,那些校园里风花雪月的尘封往事,换了任何场景都幼稚得近乎可笑。但是广玉兰树下的情歌真的如同一双温柔的臂膀曾深情款款地环绕过我的青春。
当蝎子爱上青蛙
在火车的卧铺上,朴林折腾到天蒙蒙亮才迷迷糊糊的合了眼。眼是合上了脑子却没停,翻来覆去的糟心的还是那件破事:回去怎么跟她开这个口。
临来珠海前,小琴似乎就有了预感,那一个月里突然就变得特别的缠人,课不上了,吃饭跟着,上街跟着,周末跟着,不是周末也跟着。最后一次课程设计,朴林在实验室里窝了两个多小时,小琴也跟着在外头杵了两个多小时。那天的风飕飕的,象是长了眼的猫爪子,一个劲的往脖里钻,待朴林从实验室里窜出来,还没来得及一蹦来高喊声:过了,小琴一头就扑进了朴林的怀里,脸红得就象个冻柿子,皮肤上的鸡皮疙瘩蹭得都有些咯人,头发上也全是露水,十根手指根根成了红罗卜,看着那个叫人心疼。
他想起了临别时候的小琴给他讲得那个故事,说:蝎子到了河边求青蛙驮它过河,青蛙不答应,怕蝎子扎他,蝎子说不会的,我扎你我自己也就会淹死的,青蛙觉得有道理就答应了,到了河中央,蝎子终于还是扎了青蛙,在沉下去之前,青蛙问蝎子,你为什么要扎我,蝎子回答,对不起,这是我的本性。
本性,小琴哪能不知道朴林的本性,玩浪漫玩缱绻玩深沉玩文字,玩得能让人刻骨铭心,可玩终归只是玩而已,本性就是花心,甭管嘴皮上说得多漂亮,样子多道学,说起情话来多认真多真诚,那心压根就收不住。朴林也明白了小琴在离别的时候为什么特别的反常,也许这样的别离对于别人只是一件平常事,大学同学里四年异地爱情靠电话情书上网聊天都可以派遣相思意的大有人在,但这对朴林就是一不可能,小琴懂,朴林不懂,他以为自己能收能放,那种发自骨子里的自信确信自己能够控制周围的一切,理所当然也包括了掩藏在身上的那点子兽性。
签约后,朴林分到了ISO办公室,办公室一共四个人,经理是一个副总兼着经常出差,主管去天津组织新办事处去了,剩下一个叫阿蓝的文员,再一个就是朴林了。阿蓝是个标准的古典美女,只是还有些稚嫩,身上的女人味不足,眼神也单纯。经理和主管离开后,阿蓝就没了主心骨,每天窝在办公室里都不知道该做些什么,每天都是数着秒熬时间。朴林劝阿蓝应该不断的充实自己,少做点浪漫的白日梦多学点东西才是正途。周末的时候,阿蓝让朴林陪她去买书,朴林表现的很正经,没有在过马路的时候故做不经意的搂阿蓝的肩,也没有在拥挤的书市里拉阿蓝的手,就连说话的时候也在刻意的掩饰着什么。逛书市时,朴林接了个小琴的电话,没有对阿蓝回避,样子表现的很亲昵。
阿蓝问:“是女朋友吗?”
朴林说:“恩那,长沙的。”
再过十天朴林就要回长沙交毕业论文拿学位证了。朴林有预感,今天会发生事,他再次告诫自己,要谨慎,不仅仅是为了远方的小琴,为了保护阿蓝幼稚的心,还有自己在这个公司的名声。
在咖啡厅,朴林提出要坐在夕阳夕照的位置,阿蓝问要喝点红酒吗,朴林拒绝了,还故意调侃说挺贵的东西,喝在我这样的粗人嘴里糟践了,还是来点咖啡实际。阿蓝说很感激朴林,说以前感觉自己是公司的花瓶,很想不做花瓶却除了花瓶什么也不会做,是朴林帮助了她,只有朴林提醒她不要做那种浪漫的白日梦。阿蓝顿了下还接着顾自说,她说她知道朴林在长沙有女朋友,说自己确实存在过那样的想法,拼命在忍住,压抑,但今天你要走了,我不得不说,因为我决定离开这家公司。说到这的时候,阿蓝哭了,朴林知道该说什么,也知道该做什么,甚至他想假如他马上拥抱她,亲吻她,然后径直去楼上的包厢,那就什么都成了,但他也知道他不能这么做,要守住,这不比学校,这样的错误足以让一个年轻人失去周围人的信任……
朴林把阿蓝送回了宿舍,却没有进她住的宿舍楼,就头也没回的离开了。
晚上,他打了个电话给他最要好的哥们,朴林把到珠海的前前后后都这哥们说了一遍,也包括那个青蛙和蝎子的故事。哥们听得很认真,他对我和小琴的事也一清二楚,他说:朴林,有两点你要注意一下,不过不管我说什么,也不管你怎么做的,你都不能跟小琴说我说了些啥。“第一,不一定你就是蝎子,别人也可能是蝎子。第二,与其想着千里之外的那件旧衣服,还不如好好珍惜眼前的这件新衣服。完了。”
哥们的话对朴林触动很大,有点醍醐灌顶的意思。朴林决定打电话给小琴,他们其实通话的频率并不高,小琴的声音一般都很平静,很难勾起人说情话的冲动,不象在一起,一个眼神一个动作就能让“我爱你”三个字轻易的流出来,电话里要说出这三个字来,总觉得有褶子,不自然,说不出口。这一次小琴的声音也一样,朴林说自己再过十天就回去了,小琴也没表现出特别惊喜的意思出来,假如是前几天,朴林一定会认为这大概是因为小琴怪自己太忽略她了,生气了,需要自己回去以后哄一哄才会好。可今天朴林多了个心思,莫不是小琴也成“蝎子”了吧。
挂掉小琴的电话,手机里出现了一条来自阿蓝的短信:“祝你幸福。蓝”。假如是如“好想好好爱你”“只怪我们相遇太晚”的话,朴林可能还能守得住,因为这表示还有机会,可以先回长沙观望一下再做决定,用句套话说就是“进可攻,退可守”。但这样子就把朴林推到了必须做出抉择的绝境,即便是被选择,也要在对方心里的天平上获得同等的地位,这样才公平。朴林宁愿相信这是阿蓝处心积虑的举动,因为只有这样,他才可以相信阿蓝也可能变成“蝎子”,他决定了。
他打电话给阿蓝,说现在愿意见我吗,阿蓝说愿意。他们又一次约在咖啡厅,和白天不同的是夜间夕阳夕照的那个位置旁朝街的玻璃上挂上了蓝色的窗帘,窗帘上全是幸福的标记,桌子上多了三支蜡烛,烛光把阿蓝的脸映得红红,水晶般的瞳孔里能看见烛光的跳跃,睫毛更美了,一个吉他歌手唱着《很爱很爱你》,咖啡厅里坐着都亲密的情侣,缱绻温馨的咖啡奶香弥漫着四处皆可感觉到。
第二天是周末,早上八点的时候,朴林手机响了,显示的是哥们的号码,哥们问:“怎么样了?”手机铃声也把躺在旁边的阿蓝吵醒了,她问,“谁的?她的?”哥们听见了,贼笑着说,“好家伙,明白了。”
再长的路也有走完的时候,看着熟悉的长沙站台,朴林对自己说:到了。出了站他稍微张望了一下,小琴并没有来接他,最后一次通电话,小琴也并没答应说要来接他。他很失落,又闪过一丝侥幸,他希望小琴突然从身后扑过来,又不希望在车站看见小琴,重要的是,在进的士前最后的一个张望,小琴没有出现。
朴林回到寝室,放下行李,哥们拉他喝酒,朴林说好,两人要了最喜欢的牛肉火锅和四瓶小茅台。话茬子打开了,朴林说自己做事不讲究,事情做过了,对小琴不住,说着说着就哽咽了,哭了,情绪不好的时候酒劲特别容易上来,又吐了,吐得一地都是。朴林的行为象是在作秀,好像自己多痴情多有良心一样,事情做了还一副不敢面对的雄样,一个劲给自己找开脱的借口,可笑极了。哥们兴是早看出来了,也没点穿,没一搭有一搭的安慰他,朴林心里清楚的很,他没伤到那一步,他甚至希望小琴就已然变成了只“蝎子”,正和别人缱绻着呢,虽然这有点伤他的虚荣心,但总比伤着他良心好,尽管已经所剩无几了。
哥们把朴林扶回寝室,安顿着睡下,等他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八点了。情绪发泄后朴林的精神显得异常的矍铄,他想打电话给小琴,可又不敢打,他愿意这么拧着,他倒要看小琴到底什么时候主动打过电话来。时间指到11点,手机终于响了,是小琴的电话,通了。
一个问:“回来了?”
另一个答:“回来了。”
一个又说:“回来了好。”
另一个又说:“恩,好。”
两人同时:“哦,啊……”
一个说:“你先说。”
另一个也说:“你先说吧。”
……
一个再说:“我们分手吧。”
尽管朴林是有心理准备的,可听到“分手”两字的时候心里还是咯噔了一下沉到了谷底。
朴林答:“我们分手吧。”
爱之百味
“清!”LC中学初二3班里,某人的声音如雷霆般震撼人心。那响度,如果不把屋顶震穿的话,明天的太阳就会从西边升起。
“叽里呱啦叽里呱啦……”无奈被唤为“清”的女孩似乎有自动忽略声源的能力,无论声源发出多大的声音,在某些时候,她都能听不见。比如说现在,她竟然还在和别人谈天说地,真不知道她的耳朵是拿什么做的!
“……”凌,也就是出声的那个女孩,她的头上无奈划下三条黑线。唉,她还真是拿清没办法,那家伙骂又骂不得,骂了没用;而无论说几次,得到的回应都是——“咦?你叫我吗?没听到啊!”
“清……”凌叹气似的又唤了一声,可是看她的表情,分明就没指望清会听得到。
果然不出她所料,那清……唉!
凌面无表情地走到清的身边,扯了扯清绿色的校服,“清,你为什么又不理我?”
“咦?你叫我吗?没听到啊!”清很意外地张嘴说,眼里还留着刚才跟别人讨论兴起而剩的光。她挑高了眉,用一种很“天真”的表情望着凌。
凌强忍着揍人的冲动,使劲挤出一丝笑容,“没听到?没听到是吗……”班里的某些人,看着凌藏在桌子下面颤抖着的手,似笑非笑地叹了口气,然后不约而同地用同情的眼光望着清。
清好像很迟钝,丝毫没有注意到凌的异样,“我是没听到啊!怎么了吗?耶?你们怎么用这种眼神看着我啊?我家没死人,不用办丧事啊?不要用那种看僵尸的表情对着我好不好?”清继续很“天真”地说着。
周围的人一听,不但没停止那种“看僵尸的表情”,反而变本加厉,一个个换上了“看僵尸中的死尸”的表情。因为他们都看到了凌的头顶上,有着熊熊怒火。
“死人清!你找死是不!”凌大吼一声,伸出双手,狠狠掐着清的脖子,摇了几下。
“哇啊!要死人啦!放手咧!哇!喂喂喂!放手啊!”清一吐舌头,一副死人相的表情,感觉到凌没有放手的意思,顿时叫出声来。
“哼!死人清!”凌松开手,冷冷地抛了一记卫生眼球给清。
“你知不知道这样会死人哒!叽里呱啦叽里呱啦……”清大呼一口气,结合手指乱舞,“教育”着凌。
“你们玩什么啊?”凌和清的好友,琼,很活泼地跳了一步,双手“打”在清的肩上,瞪着充满好奇的眼睛,问道。
“玩杀死清的游戏。”凌嘟囔着嘴,没好气地说道。
“杀死清?我也来!”琼嘿嘿一笑,伸出双手,准备做些什么。
“哇啊!”清大叫一声,“你们玩够了没!再弄不理你们啦!”她一边说着,一边往凌和琼的反方向退了几步,站在了安全地带,以防止凌和琼的再次攻击。
“不玩了不玩了。”琼大笑着,坐到了清的位置上,凌撇了她一眼,也走到了清的桌子旁边。
“……”清确定了凌和琼不会再对她做出掐脖子的动作,嘟起嘴吧,也走了过来。见琼霸占了她的地盘,清不满地推了推琼,“走开啦!弹开!”
“不走!”琼嘿嘿一笑,任由清怎么推她,也纹丝不动。
“嘿!”凌也一屁股坐到琼的大腿上,“清,我也不走。”
“哎呀呀!你们两个联合起来欺负我?!”清双手叉着腰,鼓起嘴巴,质问着。
“嘿嘿嘿!”凌和琼不约而同地大笑三声,谁都没回答清的问题。
“算了。”清坐到旁边的位置上,“对了,凌,你的那个谁……哦,维,你们怎么样了?”
“维啊,不怎么样啊,还是这样咯!”凌一听到维这个名字,眼神顿时变得忧郁起来。她从琼的大腿上起来,也坐到了清的旁边,“他在努力学习,考好高中咯!”维是凌名义上的男朋友,凌很爱他,可是维应该只是喜欢她而已。
“你有没有想过主动出击?”清安静下来,问。
“想过了,没用的,维……他不是那种人。”凌点点头,嘴角扯出一丝笑容,但眼底还是一片忧郁。
“那么辛苦……分了算了!”琼撇撇嘴,一甩手,颇不屑的样子。
“不要……”凌脱口而出,她坚决反对。因为她是他名义上的女朋友,至少比那些喜欢维但是却跟他没有任何接触的机会的人要好很多了。其实,凌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爱上维的……
“找过另一个啦!天涯何处无芳草嘛!”琼还是一脸无所谓的样子。
“找不到的,因为我爱他。”凌摇摇头,维……他的确是个非常非常难得的好男生,而且最重要的是,她爱他。
“真是麻烦!”琼摆摆手,她真的拿凌没办法了。
“不如今晚你约他出来,我们帮你,来个烛光晚餐?”清提出了建议。
“呵……”凌笑了笑,“可以啊!”刚好今天是她的生日。就约维去赏月吧,她记得,他很喜欢月亮的。
“他喜欢月亮是吗?”清看出了凌的心思,无视凌惊讶的表情,“今夜月儿圆咯……”
“铃铃……”手机发出了悦耳的声音,是代表爱的旋律。维放下手中的笔,拿起放在作业旁边的灰色手机,看了一眼来电显示。噢?是凌?这个丫头这一段时间好像很有空的样子,隔三差五地就给他打电话,每次都是些“过得好吗?”“学习没问题吧?”“你要继续加油!”……的话。真是的,一般情况下他会有什么问题?先不说他家有钱请了两个保镖整天跟在他身边,就凭他那一身本领还搞不定某些小贼?学习……凌这丫头是忘了他当时是怎样拿到奥数奥英比赛的奖杯的吧?至于继续加油,那是当然的咯!他的目标可是HF中学呢!不努力加油怎么行呢?
“凌,有那么有空啊?”维浅浅笑着,说话的语气对谁都是那么地温柔,即使他心里已经很不耐烦了。
“呃?维,呃,是啊。你……过得好吗?”凌看着眼前清和琼期待的表情,又听到手机里另一头维让她舒心的声音,一时紧张,竟有点语无伦次起来。
“……”维无奈一笑,“凌,你这句话问了多少遍了?我很好啊。”
“呃,呃那个……”凌嘴角抽动,看到清和琼摆出了加油的手势,凌眼神一凝,语气变得坚定起来,“维,你今晚有空吗?我想在……”
“不好意思哦,凌。我今晚要和芊他们一起录歌,没空呢。”维加入了一个乐队,乐队有很多时候都在排练,维也因此很少陪凌。
“可是,可是,今天是……”今天是我的生日呢!维……难道你连这个也忘了吗?凌感到心里一阵酸,从来都是横行霸道的她居然也有如此颓废的一天。
清和琼察觉到了不对劲,凌的神情不对,很忧郁的样子,这次不是眼底的忧郁,她的脸上写满了悲伤。凌在别人的眼里是很坚强的,虽然算不上是一个冰山冷美人,但也不会因别人的什么事情而表现出这么脆弱……而且,清和琼对望一眼,都从对方眼底看到了满满的惊愕——凌,她竟然在哭!
而手机另一边的维却不知道凌的情况,看着自己面前写了大半的歌词,维微微不耐地蹙了蹙眉,但还是用很温柔的语气说着:“凌,我还有事做呢,放学再给你电话,拜拜!”维很快地说完,很快地挂了电话,连让凌回应的时间都没有。
“嘟、嘟、嘟、嘟……”听着手机里传来的忙号,凌掩着面,合上了手机盖。
“呜呜……”眼泪从眼眶里涌出,凌低下了头,“今天是我的生日啊!维……他怎么可以……呜呜呜……”
清很好心地递给凌一张纸巾。
琼看到凌如此模样,心下对维更加不屑了,“别哭啦!那个维根本不值得你去哭!我看你还是跟他分了算了!你看你,都是你那么痴情,再看看那个维,他要是知道,没准还笑你自作多情呢……”
清猛地推了琼一把,“琼!”她瞪了一眼,低声道:“你干嘛你?还落井下石?”
琼撇撇嘴,也明白自己说得太不是时候了。
凌接过纸巾,琼说得对,维的确太过分了,她也有必要跟他分手,可是……她真的好爱他,好爱他……
“维都不来……你们拉我出来干嘛?”经过白天的事,凌的心情非常不好,当她心情不好的时候,就喜欢睡大觉,而她睡觉的时候是从来都不允许别人来打扰的。可是刚才呢,她却被清和琼给拽出来了。来到这个幽雅清静的观景台上,看着天空里唯一能看到的月亮,凌冷笑一声,说道。
“凌,你的精神支柱,除了维,还有我们哦!”清笑了笑,神秘地眨了眨眼睛。
“你们……”凌愣了愣,望向好友们,眼里满是疑惑。
清和琼互相点点头,琼说:“凌,今天是你的生日,我们给你个大惊喜!”
“那个……”
“兰,出来吧!”兰是琼的一个好朋友,也是个很有音乐天赋的人,琼听兰说,她加入的那个乐队的队长的女朋友最近生日,队长为她写了一首歌。而今天是凌的生日,琼就叫兰把那首歌先唱给凌听,因为那首歌的词,琼笑了笑,应该能安慰凌。
观景台上的门被推开,一个文雅的女孩手上拿着一把小提琴走了进来,“你好,我是兰,将为您送上一曲《月凌思念》。”这是他们乐队的队长为了女朋友赶出来的一首曲,很好听,今天定谱时乐队所有人都被感动了呢!
“……月……凌……思念……”凌喃喃道,忽然觉得心里某根弦被触动了。
望着蔚蓝的天空,我总是想起你。
望着广阔的大海,我总是想起你。
望着亲爱的你啊,总会想到月亮。
……
月儿圆啊,月儿圆,我爱的你啊,亲爱的你,
你是否会永远和我在一起?
月儿圆啊,月儿圆,我念的你啊,最爱的你,
你可知道我一直想念着你?
……
月亮伴我到永远,寄托我的思念。
我会伴你到永远,凌月时,用爱念。
……
一曲毕,凌已是泪珠满面,“维……维,我好想你……你在哪里?……”凌只是很空虚的一句话,在清和琼的耳里也不过是一句倾诉而已,但是在兰的耳里却激起了滔天巨浪。
“等等,你刚才说什么?”兰连忙拉住凌,问道。
“她只是在感叹,她男朋友没来给她过生日。”清代替凌回答了。
“我是说,她刚才说的人是谁?”兰摇摇头,她刚才听到那个凌说什么,维?那不就是他们队长的名字么?难道凌和他们队长有什么关系吗?
“什么谁?她的那个人吗?”琼隐隐约约好像察觉到了什么,“你是问那个人叫什么名字吗?”
兰连忙点点头,琼果然是她的好朋友啊,还是只有她能明白她的意思。
“他啊!”琼似乎一提到这个人就很反感,“维啊……”说起这个家伙就觉得讨人厌,什么态度嘛,自己女朋友的生日都不到场,这个凌的男朋友啊,真是不个合格的家伙。
“维!”兰倒吸一口气,“我们队长就是叫维!”
“什么?!”清和琼抬眼望向兰,琼顿了顿,问道,“你的意思是说,这首歌就是你们队长,也就是维写的?”
“嗯!”兰点点头,“那么,她就是我们队长的女朋友了?”
凌擦干眼泪,蹙了蹙眉头,“可是,维他说是要和乐队排练……”维真是这个兰的队长吗?还是只是巧合?
“是啊,排练。”观景台上的门又被推开了一次,“排练这首曲子好给你个惊喜啊!”从门外走出来一个帅气的男孩,他手上捧着一个包装精美的盒子。接着从门后又走出来了几个人,那就是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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