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家都在门前的空地上搭建了房子,再加上胡乱堆放的各种杂物,使得院子上去拥挤和杂乱。
秦雨凝的家在院子南边,赵东升和秦雨凝刚走到屋门口,一个身材壮实的年轻人背着一个六十多岁的老人从屋里快步走了出来,后面跟着几名中年男女。
“爷爷!”望见那名老人,秦雨凝的眼圈一下子就湿润了,跑上前关切地扶住了老人。
这名老人是秦雨凝的爷爷秦易,背秦易的年轻人是秦雨凝的大哥秦强,后面跟着的那几个中年人中神情焦急的是秦雨凝的父亲秦大山和母亲刘翠娥,其余的人是院里来帮忙的邻居。
秦易不久前忽然昏倒,吓了秦大山和刘翠娥一跳,在邻居们的帮助下,手忙脚乱地送秦易去医院。
在四合院门口等了一会儿后,一辆拖拉机开了过来,那名赵东升先前在院门口遇见的年轻人坐在拖拉机的驾驶员的身旁,他是院子的住户,秦强从小玩到大的朋友冯飞。
拖拉机是冯飞从附近一个面粉厂借来的,面粉厂是街道上的产业,司机晚上就住在厂里,大家都是街坊邻居,司机自然会帮这个忙。
赵东升与秦强等人将秦易抬上了拖拉机的车厢,然后爬上了拖拉机,伸手将宋雨凝拉了上来,跟着拖拉机去了医院,秦家遇上了这么大的事情,他怎么能一走了之。
由于病情紧急,秦易被送到了黄州市最好的第一人民医院,值班的医生立刻对他进行了抢救,秦家人焦急地在抢救室外等待着消息。
赵东升倚在墙上,右手五指有节奏地在大腿上打着拍子,从秦易的情况来,他感觉形势并不怎么乐观。
十几分钟后,抢救室的门打开了,秦大山等人连忙走上前围住了出来的医生询问秦易的情况。
“患者的心脏出现了严重的问题,我们暂时只能对他进行保守治疗,要想治好的话必须去省中心医院,你们尽快将他送去省城吧。”医生摘下了口罩,神情严肃地向秦大山说道。
省中心医院是河东省首屈一指的三甲医院,医疗力量雄厚,医疗设施先进,在心脑方面有着深入的研究,在西北中南部地区很有声望,收治了不少心脑血管方面的患者。
“省城?”秦大山的脸上顿时流露出愕然的神色,省城东平市距离黄州八百多里,这么远的路程肯定不能再用拖拉机了,要不然猴年马月才能跑到,况且面粉厂明天还要拉货,拖拉机根本就不可能去东平,这大晚上的要他去哪里找车?
秦大山和刘翠娥都在区里的酒厂上班,酒厂倒是有两辆卡车,可是就像拖拉机一样,这两辆卡车明天还要拉货,根本没有时间送秦易去东平,否则的话就耽误了厂里的生产任务,来他只有从外面租车了。
“这个是大手术,先准备三千块钱吧!”医生随后的一句话使得秦大山的脸色变得更加难,他和刘翠娥每个月的工资加起来不过一百来块,除去日常开销根本就存不下什么钱,就是砸锅卖铁他也拿不出这么多的钱来。
“爸,车和钱交给我了,你和妈收拾一下东西,准备送爷爷去东平。”秦强知道家里的难处,咬了一下牙后转身就走。
“你去哪里?”秦强还没走几步就被刘翠娥拽住了手臂。
“我有一个朋友做生意,我去找他帮忙。”秦强冲着刘翠娥微微笑了一下,想要从刘翠娥的手里抽回手。
“你好不容易与那些人断了来往,可不能再去找他们了。”刘翠娥清楚秦强的心思,死死地拽着他,怎么也不肯松手。
“妈,难道你让我眼睁睁地着爷爷离开我们?”秦强见刘翠娥穿了自己的意图,苦笑了一声,神情黯然地望着刘翠娥,眼神中充满了坚毅。
刘翠娥闻言顿时沉默了,双目流露出复杂的神色。
赵东升在一旁冷眼旁观着眼前的一幕,从两人刚才的对话中他可以肯定刘翠娥口中的那些人绝对不是什么善类。
秦强初中毕业就跟街上的混子搅在了一起,不是打架就是斗殴,两年前因为伤人被劳教了一年,出来后跟冯飞开始做生意,天南地北地四处闯荡,什么赚钱捣腾什么。
原来秦强和冯飞一年下来也赚了上万块钱,只不过半个月前在南方的一个城市被人给骗了,血本无归,连吃饭的钱都没了,不得已这才回了家,准备重振旗鼓后再出去闯荡。
“哥,爷爷不希望你去的,你别去。”秦雨凝走上前劝着秦强,话还没说完眼泪就顺着脸颊流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