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大毛和二毛还跟小姨玩起游戏,过一会儿两人跑进来让她猜,谁是大毛,谁是二毛。
这可难不倒福儿,每次都能猜对。
这让大毛二毛俩小子十分懊恼,怎么别人都猜不对,有时爹都能猜错,也就娘能认出他们来,怎么小姨也能。
对于这点,王大妞和福儿笑而不语。
因此给俩孩子留下阴影,日后哪怕长大了,也觉得娘和小姨是高深莫测的。
猪已经被剖好了。
猪毛也被烫刮干净,内脏下水之类单独拿去处理,血肠也已经灌好。
这边,王铁栓伙同两个儿子,把家里要留下吃的肉,以及等会杀猪菜要吃的肉分开,剩下的则吊起来任村民选买。
你买五斤,我买五斤,王家要的价钱不贵,比市集上还便宜几文,所以大家买起来也不含糊,只可惜今年王家拿出来卖的肉少,拢共记才几十斤,竟是自己留了一大半来吃。
有人道:“怎么今年留这么多?能吃得完?”
王铁栓憨厚笑道:“你看家里这么多人,又是过年,要多留一些。”
不过也没村民为难就是,毕竟这是人家的肉,但能留这么多肉来吃,也不禁让有些村民咋舌。
另一边,赵秀芬带着两个儿媳妇,还把妯娌苟春花也叫来帮忙了,另还有几个相好的妇人打下手,开始做杀猪菜。
锅是男人们架起来的,下面填了许多柴火。
等锅烧热后,先把切得厚薄适中大肥肉倒进去,只听得呲一声响,便有猪肉的香气扑鼻而来。
杀猪菜自然要用猪油做,而肥肉要先炼过油,才吃了不腻。待猪肉炼得焦黄,再把大肉片子排骨大骨放进去翻炒片刻,都炒得表面微微焦黄,这时有人用簸箕端着切好的葱姜蒜茱萸等佐料,倒进锅里呛锅出味儿。
一阵噼啪作响后,又是一阵让人垂涎三尺的香气飘散开来,原本正在说话的人们都不禁往这里看来。
福儿闻到香味,也不跟大姐说话了,从屋里走出来。
只见她娘正往锅里倒了两碗烧酒,酒去腥后,又放酱油和农家大酱。
又是一阵翻炒,等把酱味儿都烧出来,再放大盐大料,锅里加水,然后盖上锅盖任其烧煮。
王大妞道:“都这么大了,还好这一口?”
福儿遮掩道:“我最近就是馋,也不知怎么回事,可能跟有身子有关。”
大姐才不信她,道:“对了,都忘了问你,你这怀上几个月了?什么时候生?”
福儿掰指头算日子,算了算又像三个月,又像四个月,下意识把卫傅叫来,问他自己怀几个月了?
主要是当初太医把脉,是说给他听的,她也不知该算四个月,还是算三个月。当时那个算法,他说给她听过,她不耐烦听,就没记住。
“四个月,生产应该是在明年五月。”
王大妞嗔怪地看了妹子一眼,自己怀了多久什么时候生,自己竟然不记,让男人记。
不过这倒也说明两人感情好。
她看了看妹夫,个子高但脸白,一看就是个没吃过苦的,看着年纪也不大,就突然想起来问卫傅年岁。
福儿道:“我比他大……”
卫傅忙道:“就大月份。”
王大妞在心里算了算妹子年纪,得出妹夫应该也十八的年岁。
心想也不算小,只除了没有父母帮衬,还拖着个弟弟,不过只要人知道上进,对妹子好,以后家里和兄弟姊妹们多帮衬一把,也不愁日子不能过起来。
说话间,肉已经炖得差不多了。
揭开锅盖,把切好的豆腐、白崧、洋芋、酸菜,及收拾好的猪腰子猪心猪肺等,都丢进去慢慢炖。炖一会儿,再放血肠进去炖。
福儿已经控制不住口涎泛滥了,忍不住想往锅边走。
卫傅忙拉着她,道:“你再等等,就这么馋?”
“馋!”她点点头。
“那也再等等。”
杀猪菜很快就炖好了。
因为吃的人多,也不拘还要弄个桌椅板凳坐着,外面冰天雪地,一大群人端着舀得满满一碗的杀猪菜,或站或蹲开吃起来。
福儿夹一块血肠吃。
呜,好吃。
又夹猪心猪肺吃,呜,还是好吃。
还有那微微有点焦,但极为酥烂的大肉块记,简直是入口即化。
她都吃出汗了。
再看看卫傅,也吃得额上出了薄汗,鼻头吃得红红的。
“好不好吃?”
“好吃。”
“还说我馋不?”
卫傅低头看看碗里的杀猪菜,摇了摇头。
福儿又吃了几口,突然变得有些哀怨,拉着卫傅道:“你以后可要好好挣银子,咱们每年都要吃这个,一年多吃几回,多杀几头猪。”
“好。”
王大妞满脸带笑地看着一旁妹妹调/教妹夫,正想说点什么,大毛突然端着碗跑过来了。
“姨,姨,屋里躺着的那个人醒了。”
“谁醒了啊?”福儿不以为然道。
“就是一直睡着的那个人……”
福儿一个激灵,想起五皇子。
她和卫傅对视一眼,两人端着碗忙过去了。
过去时,屋里没其他人在。
卫琦躺在那儿,睁着一双眼睛,幽幽地看着他们。
这并不奇怪,奇怪的是他脸上竟然沾着一块菜叶,嘴角还有点油。
“这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