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前一样,是一个知书达理的大家闺秀,在还没听我说完之前,别闹,别耍泼,行吗?”
李馨闻言,不知不觉敛了声。谁不想在爱人面前保留美好的形象?李馨,好歹也受过高等教育留过学,并且家境优越,对形象一向在意。她的撒泼耍蛮,还不至于到无知泼妇的地步,到了一定程度,还懂得适可而止。
“好,你说!”她带着哭腔的语气虽然不好,双手却是紧紧揽着丈夫的腰,不肯松手。
江宸昊觉得这个姿势难受,原本也就是想安慰一下李馨而已。他拉开她紧箝着腰的双臂,顺道拉着她的手到卧室的阳台去。那儿,摆着一张花梨木圆桌和几张紫藤靠背椅。大理石铺成的平台,摆放着几盆造型奇特精妙的盆栽。
他拉开椅子,让她坐下,自己就坐在她对面。凛冽的冬风瑟瑟地刮过,李馨不可抑制打了个寒颤,却因为激动的心情翻腾的热血而感觉不到寒冷。
江宸昊靠在椅背上,神情悠远,陷入了回忆之中。
“四年前的一个夜晚,大约九点钟,我在外面应酬开车回家。喝了点酒,严冬的路面又很安静。也许是喝了酒有点兴奋,也许是认为路面没人,我把车子开得飞快。突然,不知从哪里窜出一个男人,他那样突然窜出来,我要刹车根本来不及。但我还是出于本能地刹车了。刹车声很尖锐,惊叫声也很尖锐。有一个年轻的女孩也冲出来,扑向那倒在血泊中的男人,大声喊着‘爸爸’。但是那个男人不可能再回答她了,他已经死了。”
听到这里,李馨打了个寒颤,两道弯眉蹙紧,睁大眼睛盯着江宸昊。
“那个少女,就是安然。那个中年男子,就是安然的父亲。当时,我感到了恐惧,毕竟是我撞死了人。有那么一瞬间,我甚至想到了逃避。那个男人是当场死亡的。我逃脱不开责任。我想到我大好前程有可能因为这件事停滞好几年,真想撒开手不管,直接上车开掉了事。可是那个女孩扑了过来,紧紧攥着我。她哭着求着让我送她父亲到医院去。我没办法不去。送到医院,当然是回天乏力。安然哭得死去活来。没有人来找我算帐,也没有人揪着我谈赔偿。他们似乎没有亲戚朋友。越是这样,我越感到他们可怜,越感到内疚,就越是走不开。”
李馨的表情有些僵化,不知是因为天气冷,还是因为心情冷。她猜测到他接下去要说些什么,心里百般不愿意听,却又不得不接下去听。
“我后来才知道她是在单亲家庭中长大的孩子。爸爸没什么文化,在建筑工地做最重最脏的活,因为长期劳累和吸烟,得了肺癌,还有其他的病,也许是受不了病痛的折磨,也许是为了不让高昂的医药费拖垮安然,他选择了自杀。在他冲出来撞我车之前,他曾经自杀过两次,都因为被安然及时发现而未遂。我这才知道安然不怪罪我的原因,甚至在警方调查时,她也极力为我说话。安然的坚强和明理给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