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只有两个病情稳定,一个略有好转。
叶知秋看到了一线希望,他将这个略好一点的病人用得方子,马上给其他病人使用,希望能有奇迹出现。
复诊的时候,又多了许多新病人。听说是京城来的太医,都来求医。一直治到东方变白,这才初步结束,返回衙门休息。
衙门里自然没有床铺,但是,叶知秋决定还是不去驿站或者客栈,因为那两个地方,都有不少病死的人,而且人来人往的,不好封闭隔离,还是在衙门里安全一些。
衙役不劳吩咐,便把衙门里的桌椅板凳拿来堆在大堂中间烧了,生了一炉篝火。所有人除了站岗防止外人翻墙进来之外,都围在篝火旁,躺在地上和衣而睡。
范妙菡蜷缩在叶知秋怀里,不知道是冷还是害怕,娇躯轻轻地发抖。叶知秋抱紧了她,轻轻地在她额头上吻了一下。
这一吻,让范妙菡镇定了不少,把脸蛋贴在叶知秋的脸颊上,低低的声音道:“师哥,我们……,会不会……,死在这里?”
叶知秋知道,范妙菡今天看的死人太多了。她一个大家闺秀,何曾见过这样的场面,害怕是很正常的。搂着她,低声道:“不会的,无论如何,我们都会平安地回大宋的。”
“你说,这场瘟疫,会不会我传到我们大宋去?”
“不会的,放心吧!”叶知秋微笑道。
叶知秋早就在想这个问题。这个问题的答案,其实已经昭然若揭,只是,他一直不想面对。通过空气和飞沫传染的流感,是防不胜防的,当年的禽流感,猪流感,都是很快就传遍了全国。根本堵不住。好在现代医学已经非常发达,通讯技术加上世界各国的通力合作,这才没有造成一九一八年那样死亡两千万人的恐怖灾难。但是现在是古代,别的不说,单单是对这种瘟疫的传染方式的无知,就足以造成致命的灾害。所以,传到大宋,那是绝对的,而且会很快。但是,他现在只能这么安慰范妙菡。
必须要让仁宗皇帝提前做好准备!
这时候,天已经亮了,范妙菡累了一夜,在叶知秋的怀里也感到了安全,很快就睡了过去。
叶知秋等她安睡之后,这才轻轻的起来,走到书桌前,提笔写信,把大理里弄县爆发致命流感的事情说了,还详细写了这种病的几种主要症状,和治疗的主要方子。
最后这一点,叶知秋没有办法写清楚,因为到目前为止,他自己也不知道该用什么方子才有效。只能把目前被证明没有效果的方子写了,这样至少可以让他们少走弯路。最后,也把自己那个稍微有一点作用的方子也写了。供参考。
写完之后,他悄悄叫醒了户部司房,现在,衙门里罗县令被挡在了外面进不来,主簿已经病死,其他佐官都忙自己家的事情去了,衙门里只有这个户房司房还坚守阵地。
叶知秋把这封信交给他,让他立即派人加急把信送到大宋边境,请他们务必马上用八百里加急送往东京汴梁,交给自己的父王。他会立即转交给皇帝的。
那司房赶紧答应了,马上安排两个捕快,星夜兼程赶往大宋边界。
那两个捕快骑着马,飞奔出城,直奔东北边境。
下午时分,他们正沿着官道往前奔驰,突然,迎面来了一伙人,有几十个,手里拿着锄头、木棍啥的。乱哄哄朝他们两过来了。
两个捕快以为是下地干活回家的农户,便挥舞着马鞭叫着:“让开!快让开!衙门公务!”
马不停蹄地往前从冲去,按照往常,路上的行人肯定会躲闪官差,如果慢了,会挨鞭子的。但是,这一次不同,这些农户不仅没有躲开的意思,反倒是将手里草叉、锄头对准了他们冲过来的马。
两个捕快只得勒缰绳把马停住,勃然大怒道:“你们干什么?竟然敢拦官差,你们想造反吗?”
当先一个粗壮大汉,二话不说,兜头就是一锄头,正打在那捕快的脑袋上,当即脑浆崩溅,一头载下马来。
另一个捕快又惊又怒又是害怕,伸手就去拔腰间的单刀,刚碰到刀柄,已经被冲上来的农人拉下马来,锄头、棍棒一通的乱打。
那个粗壮农人瞧着冷笑道:“现在到处都在闹瘟疫,成百上千的这么死去,与其这样病死,不如先过几天痛快日子,有冤报冤,有仇报仇。死了也要拉个垫背的,你们这些狗贼,平素欺压我们百姓,今人便是你们的死期!”
地上那个捕快已经被打得脑袋开花,死在当场,哪里还能听到他说什么。
这些农人打死两个官差,便开始抢他们身上的东西,一个农人从尸体身上搜出叶知秋的那封信,翻来覆去看了,他又不识字,看不出什么名堂,当下刷刷几下,将那封信撕得粉碎,扔到了路下,一阵风出来,便成了漫天的蝴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