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和官员们都收敛不少,而你却大肆挥霍钱财,从来都不知道节制。这才是皇上对你最不满的地方,黄袍只是一个借口罢了。”
朱赞仪面色一变,结结巴巴地问:“你的意思是,袭击我和诬陷我的人,全是……受皇帝指使的?”
“……”
房顶上自称“本尊”的何当归愣了愣,低声嘀咕一句,“拜托我可没这么说,是你脑补上去的。”身旁的宫女裙柏炀柏笑道:“应该说,是你装神棍的本领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了!”何当归凉凉扫他一眼,反唇相讥:“那你自认是那只‘蓝色’神棍了。”“呜,你欺负人!”“你不是人,你是神哦。”“……”
房顶的内部斗争以何当归完胜结束,于是继续诱导房间里的朱赞仪——
“王爷有这样的想法也很正常,不过皇上既然给了你面圣的机会,可见你还有自救的机会,好好把握哦。”
“真的?求仙长指教!”
“首先向皇上认罪,表示以后不会再奢侈挥霍了,要以皇长孙朱允炆为典范,然后么……建议皇上削藩,自请第一个被削,然后削燕王等藩王。只要照这个办法,保你安然无恙。”
朱赞仪慌乱的神色一扫而空,双眼电射向声音响起的地方,一直看到房顶上,扬声道:“削藩对我不算什么,对燕王却不同,而燕王对我一直很好……指教的高人,能否现身一见?您跟燕王有什么过节吗?”
根据朝臣评价,几位王爷里晋王是毒蛇,燕王是猛虎,而靖江王就是家猪,现在看来猪也有不好糊弄的时候。
何当归愁闷地抓腮,没办法,只好对不起燕王,把他说成小人了!“咳咳,靖江王你糊涂了,抓你的人是锦衣卫,燕王和锦衣卫的联系千丝万缕,他在其中扮演的角色不是很明显了么?不要被一些小恩小惠蒙蔽了眼睛,还不信的话就等吧,看皇帝处置你时燕王怎么做,会不会为你求情。又或者,你也可以试一试本尊的妙计。”
“可是……”朱赞仪有些动摇了。
“哈哈,无量天尊,后会有期!”何当归揪起柏炀柏撤退,本来是要回药庐的,拐了个弯,却往相反的方向走了,疾步如飞。“丫头怎么啦,表情那么古怪?”柏炀柏问。
“咱们被跟踪了。”何当归告诉他。
“哦。”柏炀柏伸着脖子往回望,然后扯了扯衣袖笑道,“不用跑了,跟着的人是段晓楼,正好让他帮咱们找点吃的来,我都两顿没吃了!”
何当归不理,还是闷头一直跑,直到前面出现了拦路的路障才被迫停下来,路障当然就是追他们的段晓楼了。墨绿官袍外披了一件大氅,紧抿的薄唇,漆黑如墨的眼中透出的情绪是……怒气?
“喂,他咋了?你们不是吵架了吧?”柏炀柏贴着耳朵问。
何当归瞪他一眼,示意请闭嘴。段晓楼的怒意如此明显,让她心中多了两分忐忑,难道刚才对朱赞仪说的话被段晓楼听到了?段晓楼跟燕王的关系更亲近,所以很生气?
还是为了早晨那个马公公手里的白坛子,她好心鼓动别人去打碎那只坛子,听说也引起了一阵大骚乱。难道这些被段晓楼查到了,来兴师问罪的?
对了,在扬州她还公布了段晓楼母亲是名噪一时的绣艺大家。这本来是私底下的秘密,让葛夫人能静心做活,不受外界打扰。没经过段晓楼的同意就说出来,他会这么生气也不奇怪。
论起来是她理亏,还是先道歉吧!——“对不起,是我的错,请你原谅!”
“……”段晓楼挑高左边的眉毛。
“造成的伤害,我会设法尽量补偿的,真的很抱歉!”何当归把头深深埋低,诚心地大声说道。一旁的柏炀柏抄着手看戏,兴致勃勃的眼睛滴溜溜地转,只差抓一把瓜子开嗑。
“只是道歉就够了么?”段晓楼咬牙问。
“我说了会补偿。”心里顿时有些明白了,看来段晓楼已选定了燕王一派,刚才听到削藩的提议,明显是对朱允炆非常有利的举动,才惹得段晓楼发了火。
“已经受伤了!还能怎么补偿!”段晓楼紧握着的双拳缓缓抬起,简直是挥拳要打人的架势。
柏炀柏见势不妙,忙上前一步挡住何当归,帮忙劝道:“有话好说别激动呀,跟一小丫头生什么气?”又回身握住何当归的手,沉痛地说,“看这孩子吓得,小手冰凉,真可怜!”
听了劝架的话,段晓楼的面色反而更难看了。俊颜上写着“再也忍不住了”,箭步冲上前来,单手捉住想逃跑的何当归的肩头,大声吼道:“让你等我为什么自己走了!耳朵包着布怎么受伤的!!手冰凉还站在风口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