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手之争,半招就决定了胜负生死。他一旦失手,连带何当归都要死,这令他前所未有的紧张。
“死老贼!不要脸的老东西!”
地上传来清脆的叫骂声,“元朝都覆灭了几十上百年了,你还自称‘本相’,真是好不要脸!你一生都戴着面具,就像一条阴沟里的老鼠,一辈子不见天日,你和宁王都是老鼠!”
何当归看出刚才高审君被她一声“老贼”给激怒,对孟瑄的攻势立刻就减弱了。她想为孟瑄制造机会,所以故意骂得很难听,高审君果然火冒三丈。
孟瑄明白何当归的苦心,于是一阵暴风骤雨的攻击,意图将高审君一击毙命。只是,受了伤的高审君身处绝境,就像一头受伤的野兽,爪牙比平时更加锋利致命。孟瑄攻大于守,几招下来,手臂被对方的爪牙抓得鲜血淋漓,情况十分危急。
说时迟那时快,一柄钢刀从看不见的角落切入,干脆利落地从背后刺进高审君的心脏,黑衣被染红。
孟瑄立刻补上两掌,彻底结果了这名天下第一武功高手的性命。但是等高审君从空中落下,现出他后面的人时,孟瑄吃惊地睁大了眼睛,因为手握刀柄的不是他以为的援军,却是浴血修罗一般的何当归!
她全身散发着寒意和杀意,美丽的双眸中有掩不住的煞气,显得分外陌生。
两人回到地面上,何当归将长刀丢在地上,足心用力,将之碎成几段,踩进了泥土里。又拿出火折子,缓缓拆出火焰,点燃了高审君的尸体,断绝他最后一丝生机。
“清儿,你……”孟瑄迟疑地开口,不知该如何询问。她竟然有勇气提刀杀人,其凌厉果断,不逊于一流高手。
何当归的应答,是回身便甩了他一个巴掌,“啪!”清脆而响亮,不留余地。
孟瑄的俊颜上留下明显的红痕,被这一记耳光打愣了。“为什么打我?你在怪我?”他问。
“你不服气?觉得自己不该打?”何当归咄咄逼人地盯着他。
孟瑄揉脸苦笑道:“娘子想打便打,我不敢分辩,我只担心自己皮骨硬,震疼了娘子的手。”不论如何,他们成功杀死了京城最大的幕后黑手,日子也可以过得安心一些。
“你不用觉得委屈,以后也用不着你委屈,”何当归咬牙切齿地说,“从今往后,你我一刀两断,再无任何瓜葛!”
“你说什么?这是为什么?”孟瑄大惊失色。刚才她还说愿跟他同生共死,现在却说一刀两断!
何当归背转过身,冷笑道:“为什么?你用药褫夺我记忆,让我变成傻子,变成你的玩偶时,你可问过自己为什么?孟瑄,我对你太失望了,也永远不能原谅你。你走吧,我不想跟你同路!”
孟瑄的面色变得前所未有的难看,讷讷问:“你,记起了从前所有的事?”他一直希望她记起来一切,但现在却前所未有的紧张。
“不错,从现在开始,我最恨的人就是你,也不想再跟你多说一句话。”何当归背对着他说,“我知道自己不是你的对手,但你再苦苦纠缠于我,我就死在你的面前。”
孟瑄惊慌地辩解说:“小逸你息怒,听我解释,那包药是师父给我的,他说我天生克妻,跟你在一起会连累你,而那包药可以助你避过……”
“别跟我说那些荒诞不经的事!”何当归粗鲁地打断他,“你下药之前,甚至都没跟我商量过一声,你分明就把我当成一件所有物,一件没有感情的东西。对我做下这样的事,我以后都无法再相信你,你滚,不要再出现在我的眼前!”
孟瑄沉默地站立一刻,然后找到了他心目中的正确答案。
“段晓楼。是不是因为段晓楼?你声称无法原谅我,目的是想要离开我,跟他在一起,是么?”
何当归冷冷道:“随便你怎么想,我懒得跟你争辩,总之我不想再看见你。我的郡主府月底竣工,到时我回搬去那里住,再递上一封和离书。”
“小逸,我……”孟瑄试图挽回。
“走。”何当归冷酷得像是一块冰,不留一丝余地。
孟瑄失魂落魄地转身离开,脚步踉跄。
等他走远之后,何当归出其不意起飘身射向一处麦田,从中挖出了一个紫衣蒙面人。她摘下那人的面纱,笑道:“好久不见,宁王,没想到你也会有落在我手上的一天,何其荣幸!”
紫衣人的面纱除去,正是宁王朱权。他已惊得说不出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