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力。孟瑄想起何当归昨晚的话,出其不意地挟持了失去武功的朱权,段晓楼乘机打伤高审君。
眼看形势大好,马上要拿住这恶贼,没想到高审君神功幻彩,祭出了“冰火无相心”,一种疗伤专用的冰面具,立刻就稳住了内伤,向京城方向逃去。再追上时,他们就亲眼目睹了高审君打死何当归,双双赤红了眼,要跟高审君拼命。
“慢着!”空中出现第四人,是白衣白袍的陆江北。他的人还在数里之外,声音已先一步传过来,“段少,孟瑄,你们速速退下,高审君不是你们能对付的,别枉送了性命!”
孟瑄、段晓楼哪里肯听,他们现在只想跟高审君同归于尽。
“恶贼——”
“纳命来——”
一人的掌风飕飕,一人的腿影漫天,孟瑄更把他的终极法则祭出来,企图将高审君压死在一个窒息失重的空间中。
尽管两人联手的声势非同一般,而高审君又是重伤之躯,但陆江北还是隔空喊着:“住手!你们斗不过他!先别忙着报仇,你们两个往下瞧一眼!”
往下瞧?
下面可是他们最不想看见的何当归的尸体……突然动了一动?这怎可能?那一定是他们伤心过度,眼睛花了!
寺庙中也出了一番变故,西北角冒出滚滚青烟,还有人大喊,“不好了!香油桶打翻,走水了!莫启师太的禅房走水了,快来救呀~~”
说时迟那时快,被天雷劈死的何当归倏地爬起来,一头钻进屋里去了。
本已杀红眼的孟瑄和段晓楼愣一愣,眼中的红光消失,有一瞬间的痴呆表情。与此同时,高审君抓住这难得的一瞬,反攻向这两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孟瑄扯着段晓楼避开,陆江北恰在此时杀至,沉声喝道:“你们两个带着当归躲远,不要在这里碍事!”
孟瑄又是一愣。想他天纵英才,武学玄道的顶峰人物,什么时候竟成了碍眼的存在?
段晓楼无条件信任陆江北的判断,而且他必须下去看看,何当归是真的没有受到致命的伤害,还是一不小心诈尸了。他足踏奇步,全速往地上奔去。孟瑄见状也追上,三步即赶超到他的前面。
两人一先一后落地,冲进房间一看,何当归的人并不在屋里,两人顿时又心慌起来,因为他们亲眼看见,何当归跑进这间屋子就不曾出来,为什么没有人了?
“娘子!你在哪儿?”孟瑄呼唤,“别吓我,快点出来!”
“娘……妹妹!你伤得重不重?”段晓楼也惯性地想喊娘子,他在梦里就是这么喊的。可上回跟孟瑄争喊“娘子”,双双打破了头,虽然他一点都不畏孟瑄,但现在毕竟不是吵闹的时候。
两人对视一眼,然后分头去找何当归,床上床下,帘子后头,桌子底下,柜子里面……统统翻个底朝天,也不见何当归的踪影。那个纤巧动人的青衣女子,凭空失踪了!
各种不好的猜测弥漫在段晓楼心头,诸如何当归已死于高审君掌下,刚才看见的不过是芳魂一缕……他猿臂一伸,紧紧揪住孟瑄的领口,凶狠地问:“我已经自动离开,将她整个人还给你,你为何还不好好守着她?为何总是抛下她一个人?孟瑄你听着,她若是死了,我必十倍向你追讨回来!”
孟瑄衣衫半湿,帖服在身上,面色时青时白,他不光无言以对,还觉得段晓楼骂得很确然。每一次何当归出事,自己都恰好缺席,才会令她险象环生。
段晓楼口上骂他,心中却也是一样自责。正在两人颓丧郁郁之际,房中某处发出“吱呀”的怪声,近在咫尺。
孟瑄、段晓楼睁大眼睛一看,可了不得了!床头本来放置枕头的地方,现在出现了一颗人头,还是他们共同爱恋着的女子的人头!
只有那么一颗头,下面没连着半点儿身子,那样孤零零地漂游在半空中,冲他们微笑眨眼……
“啊——”
“不要——”
房中顿时炸出了撕心裂肺的吼声,绝望一路蔓延。
声响直达百丈之远的高天,在那里,陆江北与高审君正进行着生死激战。
论武力,陆江北至多与孟瑄比肩,纵高明一些,也是胜在对阵的经验上。他绝然不是天下第一高手的对手,然而此刻,他不知用了什么办法,竟然死死地将高审君压在下风,打得对方毫无还手之力。
胜负,转眼已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