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问:“萧姑娘虽然身体出了点小事故,可她毕竟还是恢复年轻了,看上去只比从前老了三岁,只要推说是生病憔悴了,也不会有人特别在意这个,徒儿你何故如此之怖?萧姑娘又没看见过你的脸,她找肇事者寻仇,也寻不上你哪。”
柏炀柏面色阴晴不定,唇瓣几次开合,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最后心道,怕是瞒不得了,跟她说了,也好多一个人想办法。于是他给她讲了一个故事,是大过门几百年来隐晦流传的传说,内容诡异到了极点。何当归听后也是一阵心惊,再回头看熟睡中的萧素心,眼神也变了几分,最后沉吟道:“她的情况和‘传说中的人’的情况并不一样,而且,她的体内已经没有一丝内力了,潜君你还不放心,那我教你一个法子。”
柏炀柏连忙虚心求教,他此刻心神散乱,完全是被牵着鼻子走。于是何当归附耳,片缕兰芷清幽轻触着他的鼻端,如此这般地传授了一番,柏炀柏听得面色微霁,然后连连点头,长舒一口气说“很是,很好”。于是,他让何当归作陪,对萧素心喃喃咒了一通,如果咒语见效,那么百日之内,她就“去势”了,那么那种最坏的情况也就不会发生了。
善后完毕,柏炀柏无意再在青州久留,打好行囊,当夜就欲踏着满地月色起程。他问何当归向扬州何往,用不用他送她一程。何当归笑辞:“这几日跟你呆一块,我觉得身心收获极大,想来跟你同行,一定是一件极开心的事,可是我又突然想起点私事,因此这回就先不一起走了。”
柏炀柏想到针法口诀已经到手,虽然最终还是没真正学会云岐针法,不过现下掌握的一点也够用了,就像他的武功一样,够用就行,横竖不靠它吃饭。于是他就作别了何当归,往别的地方去了。
何当归孤身伫立在月下,目送柏炀柏的银灰身影没入阴影中,回头望一眼这一座农趣盎然的深宅大院,思绪却飘往某个很远的地方。
跟柏炀柏在一起的这几日,对她的确是获益匪浅,自从吃了那一粒太极丸的阳丸,就不断有各种印象的片段,零零碎碎地找上她,有一些很遥远模糊;有一些很怪很奇异;还有一些,那里面的人物中有一个她,但是她看起来至少有二十五岁,身上穿的衣饰十分华丽,额饰繁复,看起来像是已婚妇人的装束,还有个绿衣女婢在旁叫着“何嫔”,怪哉,那个何嫔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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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弟,青州局势动荡,”孟瑛一身蓝色劲装,挺拔如苍竹,打着一把钢骨折扇,劝说着,“虽然两次交锋,都是咱们占上风,但叛匪之所以畏首畏尾,完全是因为畏惧咱们背后的那一支平叛军。可咱们的军队至今未到,这样下去,青州呆起来一天比一天危险。不如今夜就赶回农庄,等二哥率大军到达之后,咱们再来青州城找回场子不迟。”
“等等,”孟瑄摇首道,“再多等两日,我有预感,咱们布下的几颗‘地雷’,这两天里就能引爆。”他身着一件挺括的暗青窄袖唐装,坐在案后过目几道情报竹简。
孟瑛静静望了他一会儿,终于忍不住爆料说:“那一日你接到的信鸽,我也截住看了一回,是柏炀柏写给你的,说什么何当归会来青州城寻你,让你安心等着,不要乱跑,对吧?你不会是为了这个才滞留青州,陷自身于险地吧?”
孟瑄闻言眉头轻蹙,不点头不否认,只是认真地过目每一只竹简中卷着的青州势力的分布与动向情报,纸张在他的手下沙沙作响。
孟瑛知道,对他说何当归的坏话也没有用,于是从另一方面劝道:“说不定这就是一个计,那只送信的白鸽,城里寻常可见,而柏炀柏的信笺被雨水浸泡过,字体都花了,任谁都可以仿造。依我瞧,这极有可能是一个陷阱,是叛匪或第三方中的高明人物,为了把你拖在青州而专设的陷阱。”
不管他的分析有没有道理,他都是在用一种猜测的可能性,当做事实铁证来说,其实他也觉得自己是瞎猜瞎讲,不过青州真的不适合再呆,退一步讲,就算何当归的人真的在城里,不日要赶来相会,瑄弟也不能再多停留了,因为他的真实身份已然被叛匪拆穿,叛匪随时有可能采取行动。牺牲一个何当归,总比牺牲瑄弟这个三军统帅要好吧。
孟瑄的面容波澜不惊,不知是不是没听懂孟瑛的话外之意,还是静静看他的竹简,仿佛在静等着什么喜事或好时机降临。
可是,他究竟在等什么呢?自诩对弟弟非常了解的孟瑛也彻底看不懂了,为什么孟瑄显得这么成竹在胸?他的自信缘何而来?联想起这几日的遭遇,孟瑛的心里冒出了一个荒诞的猜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