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当归虽然也觉得关筠一出小动作,就一准没有好事,不过见青儿这么激动,她理解青儿此时的心情,可这样子也不是个处事的长法。于是她劝阻道:“关筠好歹是名门千金,她既然敢用自己的名号,光天化日的叫走了金甲银乙,她就不敢把那二人怎么样。否则你不去跟她拼命,她也自己给自己添了个恶名。”
青儿还是跟吃了火炮一样,炸声说:“她敢动金甲银乙一根毫毛,我把她十辈子的丑事揭出来,写成小报贴满大街小巷,让她一辈子嫁不出去!我都嫌恶得紧,都躲着她走了,她怎么还自己吃饱撑的找事儿!”
何当归又细细问了满丙一回,可还有什么别的蛛丝马迹没有,满丙想了一下,抽泣着说:“别的倒没什么,只是那个传话的婆子旁边跟的丫头,很像是祁小姐的贴身丫鬟。本来金甲银乙的事多,没打算自己过去,叫了个妈妈过去,可那名贴身丫鬟突然插嘴添了几句,说小姐你落下了不少金珠宝贝,散落一床。我们一听是没有数目的金银,不比寻常收账要账,还是自己去收最放心,金甲银乙这才全过去了,谁知一去不复返了!”
“祁小姐?”何当归挑眉,“祁沐儿?”满丙点点头。
青儿磨牙,一副想咬人的架势:“大盐商的私生女,害死关瞻的事没人跟她理论,是因为关瞻为人讨厌,她死了也没人再扒拉这些。祁沐儿又在我的丫头身上作什么鬼,她有能耐直接来找我单挑!”
何当归反复拍她,安慰着:“你别一出了事,就找这个找那个单挑拼命的,小心中了别人的圈套。祁沐儿那个女孩子,我看着非常不简单,不像是一般有心眼有算计的闺阁小姐,而且我在澄煦时一向不招惹是非,她看我的眼神却很不对头,怀着深仇大恨似的,这也是怪事一件。对了满丙,你们走失了金甲她们,都没遣人去关府看看吗?”
满丙擦泪答道:“内丁叫人去看了一回,关府占了好几条街,到处都是门,贸贸然的我们也不敢往里闯,现在怎么办,小姐?”
青儿拍案而起,叫嚣道:“老虎不发威,当我是软包子了?我也叫关筠尝尝我的味道!”
何当归一把将青儿按下去,给她斟一碗水仙茶熄火,先叫苏子领着满丙去洗把脸吃顿饭,又出二门去,让人找一找熠彤或熠迢。回到桃夭院时,她一进门,就见青儿拈着一支笔,口中念念有词地写着些什么,她上前笑道:“方才要跟关筠拼命,这会儿怎么又文静了?”走过去一瞧,但见满纸一二三四的罗列着关筠的“罪状”,连哪天在公众场合用扇子挡着剔牙,哪天看见乞丐就捂鼻子之类的瑕疵也写得分明。
何当归轻笑一声,阻止青儿再做这些幼稚举动,道:“就算你写的是事实,也没法儿附上证据,何况大街上的人也不知关三为何人,你贴小报有什么用?还是想一想,关筠怎么知道你开了怡红院,又出于什么目的骗走并扣留金甲银乙,这样还更有用处。”
青儿气哼哼地说:“不用想了,怡红院跟高绝家是邻居,你上回不是说,关筠去高宅看凌妙艺?我猜,一定是她无意中看见金甲她们,暗中一打听,知道是怡红院的管事,就算猜不到怡红院是咱们的大本营,也**不离十了。至于关筠为什么绑架扣留,坏人干坏事,不用理由她都喜欢害人,何况我那天给她没脸,她记恨我,就拿我的丫头来出气!现在也不知上了几遍刑了,啊啊啊!”
何当归看青儿又要冲动起来,复又劝一回:“要真是如此,那也不是大事,我叫了几个小高手过来,先把人救出来,咱们再寻法子找关筠评理、讨债。你兴得再厉害,也光嘴上厉害,放你进城去找关筠,再搭配一个祁沐儿,我还真有些不放心,就请你稍安勿躁……”
“娘子,你找我?”
男子的声音在十几丈外传过来,何当归回头一看,是熠迢到了。其实去找人的事,她更属意熠彤,觉得熠彤更识时务,而且又是土遁人,打个地洞去拜访关筠,岂不便宜?不过想到熠彤是孟瑄的心腹之人,自然须得办更重要的事,都有好帮手来了,她也别挑挑拣拣了。
于是,她大略地将事情的经过讲了一遍,着重说明了,青儿旧日住关家时,与关三小姐十分不睦。想了想,她又补充说,关三也是个随其母那样的性子,表面一派和气,温顺刚劲的大家闺秀,心里面却天生带点儿狠毒,待人待事都是当时不动声色,一旦发难就来真格的,有些杀人不见血的果毅气劲。
青儿本来正埋头写她的“小黑本”,听到这里,猛地抬起头来赞道:“总结得太恰当了,真是一点不错,不光关筠是这样的人,连她母亲也是差不多的脾气!从前我把关筠的娘当姑姑一样看,所以对她这样的行事只有佩服,还想跟着学两手,留着傍身。可现在,她一手调教出来的女儿,开始对付起我来了,我才知道,这样脾气的女人有多可怕!”顿了顿,她又奇怪地问,“小逸你跟关筠没多少相处,怎么知道她比我还深?”
何当归听青儿如此问,才发觉,自己一时忘情,就把关筠之胞姐周菁兰的特性全说出来了。而且很巧合的是,她的遭遇也跟青儿十分相似,一开始遇上了周菁兰那种杀伐果断的女子,觉得又强大又聪明,当朋友很可靠,当师父能学着不少东西。可等有一天,那位女枭雄不拿你当朋友的时候,你才知道,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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