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当归自知失言,改口说:“啊?哪有谁说过,我就顺嘴一说,实在是因为我心中有些烦闷,为什么合禾七日清之毒清不了?此毒对身体不会造成什么损害吧?”
陆江北安慰道:“莫担心,我不会让你有事,再说你现在还尚未脱离危险,所谓‘七日清’,是说在解毒之后的七日内都有反复的可能,再加上你是女子,体质属阴,木下水,最禁不得那些寒凉的毒性,因此,你可真得好好养养才行,若是凉着了女体下身……往后就有不孕的危险。”
何当归素来胆子大,对什么事都有一种类似于“光脚的不怕穿鞋的”心态,可最怕听的一件事就是不孕。前世她饱受不能有孕的苦楚,费了很大的劲儿调养和灸治,才能得一胎女儿,可是生下来也是带着不足之症。这里面固然有吃周菁兰的安胎药吃出的问题,可她自己身子有多不好,她心中是有数的。因为自己身子不好而累及到孩儿的身上,这怎能不让她害怕?前世那种苦闷无奈,她不想再尝。
她求助地看向陆江北,问:“我要怎么养身,我不想寒气萦身,不想有毒素残存在体内,帮帮我罢!”
“我当然会帮你,”陆江北微笑,冰面具也变得亲切了不少,可话锋一转,仍是问,“你须先对我讲一句实话,你心目中的如意郎君属意谁?是宁王朱权还是段少?抑或在我们几个给你用八荒指疗过伤的人中选也可,我自是被排除在外了,高绝、蒋毅、宋非和山猫,有两个你还没见过吧?你要不要改天去看一下?我帮你安排,暗中相看也行。”
何当归的面色一冷:“你什么意思。”
“就是这个意思,”陆江北终于吐出了大实话,“七日清至阴至寒,你要驱寒,就得在三个月之内嫁人,得接阳气。否则寒气散不走,暖宫吃寒,以后再治也无用了。我听高绝说,你还未许亲,想必罗家也难为你找着好的,我真心心疼你,因此想帮你做一桩好亲。”
“三个月内一定要嫁人?”何当归睁大眼睛,“你的医术如何,说的话做不做准?请给我一个准确的日子,否则我两个月零二十天嫁人,却还是迟了一步,那我岂不很冤枉!这可关乎我一生幸福!”
陆江北没想到她完全不排斥嫁人,本来以为要费一番口舌才能劝动她,这才做了这大半天的铺垫。既如此,那么他也乐见其成,笑道:“三个月之内绝对来得及,我能说得准,这七日清是一种蛊毒的变种,当年高绝从苗疆带回来,由东厂精心培植几年之后做出的寒毒,意在用于对付强大的敌手,武功再高,中招后也不能甩脱——那么,三年前我就来说过一回媒,当了回失败的媒人,这次刚好补救前过,当归,你属意的夫婿是谁,但讲无妨,我帮你说和。”
何当归却第二次被吓到了:“蛊毒?你是说,合禾七日清其实是一种蛊,而我中了蛊,至今还没清出去!那岂不是很危险?”她是谈蛊色变的人中的一员,蛊有多毒,她不是第一次领教。难怪只是轻沾一下,她就全身都疼,她想起来了,那回周菁兰往水牢中倾倒逍遥蛊,也是入了水就鬼上身一样缠住了她!
陆江北见她小脸都吓得煞白了,连忙安慰道:“莫怕莫怕,七日清的蛊是白蛊,也就是俗称的善蛊,只要灭了蛊性,对身体只有好处,要不怎么说你运气好呢?我们的解药中只缺一味离心归,最后一瓶有离心归的解药,三年前被一贼子盗走了。本来真以为你没救了,可没想到你体内竟然有离心归的药性,难怪武学进益一日千里。就这么着,解药加离心归,让你体内的善蛊灭了蛊性,仅残余些许毒性。因了这毒性,往后你就百毒不侵了,除了鹤顶红、孔雀胆、砒霜等少数的虎狼之毒,寻常的乌头、川乌都奈何你不得了。”
何当归大睁着眼细听完他这番话,诧异道:“善蛊?蛊也分善恶吗?难道还有恶蛊不成?蛊究竟是种什么邪物?”
“这是自然,”陆江北颔首肯定了她的猜测,“人分善恶,蛊亦然,此乃世之常理,蛊有着多面性,并不是全恶,否则那第一个发明了蛊的人,又何必用那么费神的法子害人,直接用毒不就完了。蛊绝非每一种尽是不能沾的坏东西,它也有它的好处,还是一般药物难以企及的那类……”仔细端详一眼对方认真求教的小脸,他转音问道,“当归,你好像对蛊之一事非常在意,你以前曾接触过此类吗?”
何当归心中略惊,陆江北此人真够难对付的,明明只是平常叙谈,对象还是一个“无知的小女孩”,他还是这么警醒敏锐,动不动就挑她话里的刺儿。她佯装不悦道:“我中了蛊毒,当然要多了解一些相关资料来安安心,这没什么吧。”高绝那混蛋,不帮忙制伏廖之远也就不提了,居然用这么毒的东西胡乱投掷,竟然还没有完整的解药……想到这里,她又疑惑起来,离心归,这是她前世喝过的一种草药汤,哪有带到这一世的道理。
陆江北还真把他自己当长辈了,伸手拍拍她的头说:“总之,你现在第一要继续疗养,第二要尽快选夫,其他都不必过分担忧,船到桥头自然直。要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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