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茜宝流泪问,“这么说,何嫔之死,你才是幕后元凶咯?”
绿瓶昂头挺胸,得意笑道:“不错,周王妃算什么,我照样将她玩的团团转,你没注意到,咱们府中的风向又变了吗,王爷已经很久不去周王妃那里了……不妨跟你透露一下,我曾悄悄暗示过王爷,周王妃嫉妒何嫔盛宠,因此暗中加害,虽然没有确实证据,但是事实上,周王妃已经失宠于王爷了。”
朱权、齐玄余、上官明日、司马明月走过来,此时,中年朱权的双鬓已变成雪白雪白的那种了,他怀中抱着个封口的白瓷坛,何当归猜,那个里面盛的可能是“自己的骨灰”。
朱权将白瓷坛交给身后的明月,然后大步疾走过去,在绿瓶不可置信的目光中,单手掐住她的脖子,高高拎起,让其体验鱼儿溺水般的恐惧和痛苦。绿瓶一脸灰败,断断续续地解释着什么,不过渐渐就没人能听见她在说什么了,她不甘心地去抓朱权的利爪,可那显然不起任何作用。
何当归望着这一幕情景,突然为所有人悲哀,这座富丽堂皇的王府,真是一个悲剧的滋生地。她不想再跟这几个人呆在一起,于是心念一转,元神就飘出很远很远,是王府的一个小小角落。冬日枯败的树枝将天空切割成很多小块,她倚在树上想着,如果世上男人和女人的数目刚好相等,那么一个男人可以只娶一个女人吗?如果所有男人都不娶第二个女人,女人彼此之间是否就没有斗争了呢?
“何小姐,你是何小姐吧?”一个声音在树后响起,温和有磁性。
何当归回头,是齐玄余,她疑惑地上下打量这个幻梦中的中年齐玄余,咬唇问:“你是十五年后的齐玄余,还是现在的那个齐玄余?”
齐玄余笑而不答,走近两步,望着她的脸说:“仔细一看,你跟小十她一点都不像,你比她漂亮多了,可她有一样东西,是何小姐你所没有的。”
何当归蹙眉看他的眼睛,他对她提起“小十”,他怎么知道她知道“小十”,难道他知道一切?他究竟是什么人?她想了想,问:“这个幻梦是你做出来的吗?你为什么要做这个东西?”虽然柏炀柏是制幻梦的行家,还写了个什么指南,可只有制造者能看见入梦者,他能看见她……她突然又想到,三年后,孟瑄让齐玄余帮忙送他来这里,会不会就是因为,这个幻梦其实是齐玄余的所有物?
齐玄余走近,伸出两根手指遮住她的眼睛,用叹息的口吻说:“她脸上唯一留下的,就是一双不染尘埃的秋水眸,那是一双跟你一模一样的眼睛,那双眼睛经常哭,可出奇的是,里面一点忧愁都没有。何小姐,你的眼神有时锋利如刀,有时却悲伤如水,但是,你没有她的宽容,你的戾气太重了,什么事将你变成这个样子的?”
何当归撇开头,重新获得光明,冷冷道:“梦里的我都已经变成一坛子花肥了,难道还不许我有点怨气吗?要是有人将齐先生你做成肥料,你都不生气吗?”
齐玄余轻轻一晒,客观地说:“你虽死了,可你比这王府中所有女人都幸运太多,因为你一死,带走了她们苦等一生也得不到的东西,宁王的爱。她们花一样的娇颜与青春,全都成了你的陪衬。”看到何当归满脸的不认同,齐玄余明白她在想什么,于是又说,“尽管你的死宁王也有份参与,可你死后,他的样子你不也看到了么,他一向心肠冷硬,不曾把任何女人放在眼里,却为你伤心成那样。”
“这里是幻梦,梦中的一切都是假的,齐先生你不是神医吗,”何当归偏头看远处的秋千,“你怎么不看看,他是不是生了什么怪病,或者中了什么毒什么蛊,朱权是什么样的人,我再清楚不过,一个利益最大化的人突然不要名利也不要地位了,那他一定是被邪物入侵脑子了。”
齐玄余微笑:“何小姐你真是一个奇怪的人,深情时能把人化掉,无情时却无情到让男人绝望。呵,就算是普通人做的梦,那也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何况是我用炉鼎炼化出的幻梦。没有事实为根基土壤,又怎么可能开出那样一朵花儿来,何小姐,”齐玄余将头凑近,耳语般地说,“作为此梦的制造者,我可以绝对肯定地跟你说一句,幻梦中的一切,虽然不曾发生,却是人内心最想做的事的倒影。也就是说,上一世的朱权,他真的后悔杀了你,他难过得多一刻都活不下去,他真的会为你殉情,他真的爱你。”
何当归后退一步,躲开齐玄余的脸,问:“你是朱权的说客吗?你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
齐玄余见她戒备心很重,紧绷的纤细身体和袖中攥着的粉拳,显示着她时刻准备跟他大干一架,他自觉地后退两步,笑道:“何小姐你别怕,我只是一个幻梦中的虚影,不能跟如今外界的齐玄余互通消息,所以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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