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氏只恨手中没有礼花炮仗放两发,哈哈哈,何当归呀何当归,你自上门送死,我如何能不成全你?当场向左右大喝道:“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把这个小妖女绑起来!”左右的仆妇家丁立刻聚拢上来,其中一人手中拎着刚从罗白琼身上解下的绳子。
罗白及冲上前挡住何当归,横眉立目地喝止众人:“上前者死!我看谁敢上前!”一看众人被吓住而暂时止步,他回头对何当归说,“是非之地不可久留,三妹妹,你离开罗家吧!去找姑母!我派人护送你,我在此阻拦追兵!”说着一亮手中兵器——一对夹点心的银筷子,遥点着众人说,“你们尽管放马过来吧,卖身契签给罗家,上面早已注明了生死无咎,你们做好死的准备了吗?”
何当归知道他的惯手兵器是一对峨眉刺,也知道他除了书院的骑射课之外,平时并不热心习武,比她更崇尚一动不如一静,有什么水平可想而知。然而不可能不感动,这小子螳臂当车状的回护,比有余力救她的那些人提供的有效帮助更叫人心间暖暖。
风扬也踱步过来,摇着扇子打圆场说:“三妹妹柔弱如花,她不会像鸟一样飞走,也不会像二小姐一样抓人的脸,你们绑她干什么呢?有话好好说,我不信她会使什么巫蛊之术。”清逸她聪慧理智,就算与二夫人孙氏不睦,又怎会把干掉对方的希望寄托于一只冥冥中的布偶?话说回来,王爷是怎么搞的,就算听见幔帐后有动静,也不必揭发出来呀!心心念念的女子就在眼前,他怎么像个木桩子一样立在那边,一丁点反应都没有,空把英雄救美的机会留给别人。
老太太越过包围着何当归的众人,老而弥利的眼神打在何当归的脸上,慢慢地痛心道:“逸姐儿,你聪明乖巧,老身也有心抬举你,给你谋一个大好前程,可你太教我失望了,你为何要随身携带巫蛊布偶?你是从何时开始沾上这些东西的?”难道真的如孙氏所说,是在水商观中性情突变的那一个月中学会的?
“巫蛊布偶?”何当归讶异地挑眉,“我不知道巫蛊布偶长成什么样,可我的这只布偶绝非此类,我的布偶名叫‘晴天娃娃’,是祈福用的东西。”
“晴天娃娃?”老太太蹙眉,“那是什么?”她细细打量地上的那只布偶,头部滚圆,脑门上绣着个黑色的“晴”字,头顶上系着一根长丝绦,身子由长长的绸飘带做成,素白若幽鬼,怎么看都不像是吉利的东西。
孙氏冷笑:“从来没听说过嫌疑犯自己认罪的,多数人都是不见棺材不掉泪,只要适度用刑,真相自然大白。而且如今铁证如山,没什么好审理的,拿巫蛊之物害人是重罪中的死罪,放火烧祠堂,是要在族谱中永久除名的重罪,不管是在家里按家规办,还是送去衙门按律法办,她都是个死——想要不死,除非给全家人磕头认罪,再领一顿杖脊作为惩罚!”
何当归慢吞吞地说:“老祖宗明鉴,我实冤枉,自那日之事后,我一直没好利索,就那么半梦半醒的病着,若不是梦见了外祖父,告我以怨叹,我又怎会挣扎出病榻,夜半跑到祖先魂魄聚集的祠堂来呢?”
“大胆!”孙氏突然圆睁着眼睛喝道,“长辈和客人都在场,你竟然白纱遮脸,不以真面目示人,你这几年规矩都白学了?你鬼鬼祟祟地藏在青幔后面,不是心虚是什么?”
何当归垂眸道:“回二舅母的话,病中面容残败,怕新年新岁的让大家瞧见不吉利,故而取了面纱戴上,并非有意不敬。方才我被院中的吵吵声吓到,一时心慌就躲在幔后,情势所逼耳。我半点亏心事都没做过,怎么会心虚呢?我瞧着这屋里确有个二舅母口中形容的‘鬼鬼祟祟’之人,不知那样的表现算不算‘心虚’——祠堂走水,嫌犯可是有两个呢。”
她垂着睫毛,谁也没看,也未用手把那人点出来,可众人立刻就找到了屋中最显得鬼祟的人——罗白琼,方才大家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何当归和罗白及身上,因此谁都没太关注罗白琼的状况,此刻去瞧时,但见她缩着个脖子,眼珠子直勾勾地斜向一边,脑袋还打摆子一样微抖着,双手拉着孙氏背后的衣角,用孙氏的身体遮挡来自四遭的目光,看起来很有古怪。
孙氏心疼地回身环抱住女儿,软语哄了两句,才跟众人解释说:“琼姐儿从前天开始就染了寒症,卧床不起,一点子风都不能吹,方才又在冷风冷雨中受了一场惊,现在这是寒症发作了!老祖宗你莫要听何当归胡言,她的话简直可笑,琼姐儿一个养尊处优的乖孩子,连火石都不会用,怎么会跟祠堂走水扯上关系?”
“我可不可以把二舅母的意思理解成,若二姐会用火石,她就能跟祠堂走水扯上关系了呢,”何当归在面纱下无声哂笑,“老祖宗、远来的客人、东府四房人全在这儿了,当家主母二舅母您公平公正的处事为人,历来都是有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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