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地一声闷响之后,朱权的声音响起:“把他丢在这里没问题吗?他醒之后还会记着咱们来过他院里,他不会到处乱说吧?”
齐玄余沉吟道:“小川已可以在一定程度上左右罗白前的言行和思考能力了,小川能管住他的嘴,走吧,王爷,咱们去外院正堂坐坐,罗老太君要设宴款待呢,你要公开你的身份吗?”
朱权顿了顿说:“我大皇姐有三个女儿,二女儿仙草跟逸逸的年龄差不多,燕王把逸逸的玉送给仙草了是吗?”何当归对“逸逸”这个称谓一阵皱眉,死朱权他乱叫什么。
“干嘛?”齐玄余诧异,“你要帮何当归讨回她的玉?你打算用什么名目去讨要?还是半夜三更去临安公主府上偷?”不知对面的朱权是不是点头或者面上表露出了什么,反正齐玄余的声音突然高了八度,“王爷你疯了,你跟二公主宁国公主一家的事还没弄清白,你还想去临安公主府做贼?更何况,那只是燕王讨玉的一个借口,说不定他就是瞧着那玉是一件异宝,所以自己昧下了,未必就真的送给仙草郡主当周岁礼。燕王此人有多么口是心非、道貌岸然,王爷你不是最清楚的吗?”
彼处静默了一段时间,让何当归疑心他们是不是已经离开了其录园,何当归心道,不知孟瑄的“窃听术”听的是人还是地方,是只能听其录园中的声音,还是可以跟着朱权他们的声音“移动窃听”?孟瑄去找吃的怎么还没回来,真急人,她还没听够呢。
何当归从床上起来,整理着衣袂,考虑着要不要去其录园外蹲点儿,接着刺探消息。
忽而,齐玄余又开口说话了:“皇帝把朝堂在江湖上的延展茎须——‘长夜阁’交给燕王打理,足见燕王这个人有多么会讨皇帝欢心,据我所知,皇帝一开始属意的长夜阁阁主是皇长孙,毕竟这种皇权的直属机构,只有交给皇位的下任继承人才是最稳妥的。咱们都知道,皇帝心目中的理想接班人是皇长孙朱允炆,可燕王却有法子生生挖走了长夜阁的势力,以及其背后相关的锦衣卫和东西厂,所以依我之见,咱们最难缠的对手不是朱允炆那只雏凤,而是朱棣这只老凤。王爷,最近皇帝的身体越来越差了,你是不是应该把玩心收一收,把伍樱阁的势力也往京城收缩一部分呢?”
“小、小像!!!”一直不插嘴说话的朱权突然大叫道,“玄余,你有逸逸的小像对不对?你一定随身携带,用它怀念去十皇姐对吧!”
齐玄余的声音又惊又喘,仿佛被揪住了领子喘不上气来,叫道:“王爷你松开我讲话,你这是怎么了!”然后,几下大口的喘息后,又是一阵布料的窸窣声,齐玄余说,“喏,我刚好带在身边,这个不能送你,你看完要还我,否则我就不听你吩咐去开巫医堂了。”
何当归诧异于齐玄余对朱权的态度,仿佛不像下属对上峰的那种恭敬,本来她也没太察觉出来,可方才齐玄余提到了十公主,拿话讽刺朱元璋的时候表现的最明显。看来齐玄余和舟逝不同,对朱权不是单纯的死忠。
一片寂静中,朱权粗重的喘息从重变轻,然后齐玄余疑惑的声音响起:“你到底怎么了,你说你得了‘只要不常常见到何当归的画像,胸口就会有一种揪痛’的病,难道是真的?!不是被她的美色迷惑,才会非卿不娶?可,这是什么怪病!”
朱权压抑的声音响起:“这是三年前患上的毛病,一开始我不适应,还想办法去治这种胸口痛,确切的说,应该叫心口痛才对——后来,我发现每次病发时有多痛苦,病发之后身体就有多舒畅,连带着连内力流转都流畅不少。渐渐的,我就习惯了这种痛楚,还有点享受这种紧揪的甜蜜感觉,而且,我的内力能达到如今的九重天,有一重都要感谢何当归呢。”
他的声音渐渐又从压抑转为平静状态,对何当归的称呼也再次变成了全名,与方才那片刻工夫判若两人。
在何当归若有所思的时候,孟瑄也提着个食盒站在门口,疑惑道:“宁王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小逸,你知道他为什么会心口痛吗?为什么他会变成这样,他不是已经跟你在一起了吗?”心痛不是专属于他这样的失败者的么。
何当归摇摇头不说话,脑中划过三年前宁渊对面具刺客说的那一句“她是我的女人”,划过他留下的那一副“十年生死两茫茫”的画,以及山洞中的题诗和人偶,心头也是一片茫然。
孟瑄把食盒中的几盘小菜馒头摆上桌,从食盒底层捧出一个汤盅,倒出小半碗,回头招呼何当归说:“来尝尝这碗酸溜肚丝汤,别的菜都是厨房里找的,这肚丝汤是我动手做的,鲜香开胃,清爽不油腻,适合脾胃虚弱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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