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做一样也不行的。”
※※※
“其一曰,拉来一群饥饿的大花猫,关在笼中备用?
其二曰,在西山下的花园中遍洒香油、炒香的干果和酥脆的甜点?待时机一到,放猫,放火?
其三曰,放一把火,将西跨院烧成白地?
其四曰,在琉璃堂,尤其是罗石竹的房间泼洒煮至滚烫的石灰水和卯花水,然后在整个罗东府如法炮制?
其五曰,将罗石竹的尸身置于温热的芝麻油中,并将以下的药材投置于温油中,待搅拌均匀之后,用温油由上至下反复地拍打尸身?
敬告:以上步骤不可缺漏或者颠倒,否则将追悔莫及,切切?”
罗白前每念一条,音调就上扬一度,等到最后念完的时候,声音已经尖的像个女人一样了,他瞪眼瞧着聂淳,质问:“这封信真的是三妹妹写的?她写这个鬼东西做什么?老祖宗居然肯让你把这个东西送来?喂,我说,这个其实是你自己胡乱写了拿来耍我的吧?”
聂淳薄唇微微掀动,道:“傻帽。”说罢,那双已经穿好了靴子的大脚在原地踮一踮——
罗白前知道这是他要施展幻影步法的起步式,立刻又急又气地上前扯住他鲜红的衣袖,急眼道:“姓聂的你快把话说清楚,这纸上的方法真能救我儿子吗?此事关系着竹哥儿的性命,你就不能把你的舌头捋直了再说话?”
聂淳回过头,耷拉着眼皮,用力扳开了对方的五根手指,认真地抚平自己被抓皱的那一块衣料,然后大脚在原地踮一踮——
罗白前的火气又爆发了:“姓聂的你要赶去投胎啊?你上哪儿去?你先把话说清楚!”
“去找一群花猫……不过你别误会,这是罗老太太让我去找的。”那双大脚往前迈了两三步,只见那道鲜红的身影在原地消失了一瞬,然后在其前方十几丈的地方突兀的出现,如此反复了七八次,那一道鲜红身影就走出了罗白前的视线。
问不到一句人话,罗白前叹一口气,低头重读信中的内容,“以下方法一一照做之后,汝子罗石竹当可还阳”?呸!什么见鬼的方法?不过既然这是老祖宗的意思,那么就死马当活马医吧,就算最后发现只是一场闹剧,那对于老祖宗这种生性就很迷信的老人家也是一种慰藉……咦,咦咦咦?“其四曰,在琉璃堂,尤其是罗石竹的房间泼洒煮至滚烫的石灰水和卯花水”?
虽然“石灰水”有多种用途,不能搞清楚此举的真意,不过,罗白前清楚地记得,“卯花水”是专用于灭鼠和消除鼠类病邪的!
于是,他立刻想起了昨夜自己在花园撞上的那一群乌压压跑过去的耗子军团,再联想到自己儿子那枯瘦尸身上的红疹子……难道儿子的死与那些东西有关?虽然从没去过鼠疫泛滥的疫区,没见过染了鼠类传播的病邪的病人究竟是什么症状,不过,他从前倒曾医治过因为饮食不干净而导致腹中生虫的病人,症状跟竹哥儿临死前的情况有几分相似之处!
“呀,罗白前!”董氏披头散发,状若女鬼地从后方扑上来,尖声质问,“你从哪儿认识的这个姓何的女人?她是干什么的?你跟她什么关系?”一边质问,一边探手去夺罗白前手中的信纸。
“疯妇,你又在发什么疯症?”罗白前眼明手快地把薄薄的信纸一收,一把推开了董氏,气恼道,“这信是老祖宗让聂淳送来的,是三妹妹写的!”
“何当归写的信?”董氏闻言不止没有息怒,反而更加火爆了,“她无缘无故地干嘛给你写信?罗白前,我们的儿子刚死了,你却在那里跟你的亲亲好表妹互通书信?那信里写了什么,你为什么不给我看?哼哼,”董氏从鼻底发出两声冷笑,双手叉腰道,“哼哼哼,我早就怀疑你们两个人不正常了,前两天孙湄娘还派人来告诉过我,是你劝老祖宗把她接回来的!当时二房和三房都投了反对票,就你一个人投了赞成票!罗白前,你到底安的什么心?你是打算让她做平妻,还是你们一早就约好了要合谋害死我,让她做个续弦?”
罗白前闻言暴怒:“你满嘴胡扯些什么鬼话!董心兰你看看你现在是一副什么鬼样子,哪还像个书香门第里出来的女子,满大街上最泼的泼妇都没你蛮横无礼!我不是跟你解释过了吗,是齐玄余之前来找过我,让我帮三妹妹说句话,让老祖宗早点接她回家!”
“鬼才会信你的话!”董氏咬牙冷笑,再次扑过来抢夺信纸,“齐玄余是你亲爹吗?他说什么你就做什么!怎么不见你这么听我跟三姨母的话?你先给我看看何当归信上写了什么!你藏什么藏,里面有什么见不得人的鬼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