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万……别送我去……看大夫!”
交代完这句话,沈素衣艰难地倒下去。
黄沙漫漫的大明官道上,一辆华顶宝盖的马车,车上公子一人,随从一人,车夫一名。
地上的陌生女子穿着奇怪的紧身衣裤,昏倒在地上失去了意识。
“公子,怎么办?”随从冰河皱眉问。
“送她去城里,看大夫。”段晓楼不动声色地吩咐。
“是!”冰河应声。
陌生女子被冰河毫不怜香惜玉地拖上马车,脸朝下,在供人踩踏的木凳上重重磨过去。
昏迷中的她突然醒了,仰起头,难受地问:“你们三个大男人救我一个女生,就不能来个公主抱吗?”
冰河一愣,段晓楼一眯眼,两人交换了一个疑惑的眼神。
下一刻冰河松开手,让沈素衣做起自由落体运动,从马车上滑下去。
“啊——”沈素衣的尖叫声惊吓到了方圆一里的小动物。
段晓楼以奇绝的走位,鬼魅的速度从马车上飞身而下,惊险地在落地前接住她。偏头责备冰河:“你突然松手干什么?摔坏了怎么办?”
冰河人如其名,是一名不苟言笑,走冷酷路线的随从。
这时候,他却露出一点委屈的神情,“属下听她自称是一名公主,顿时吓了一跳。属下一介武夫,怎敢碰公主的贵体?”
沈素衣几天没喝过一口水,一声尖叫把嗓子都叫哑了,此刻听了冰河这话,她默默吐了一口血,一翻白眼,又昏了过去。
不过临昏之前,她仍不忘交代:“千万……别送我去……看大夫!”
冰河犹豫地发问:“公子,她真的是公主吗?为何毫无皇家做派,且穿着怪异?我们还救她吗?”
“为什么不救?”
“可她说了两遍不看大夫。”
“病人的话,能作准么?”
“可如果这位病人真的是公主,她说的话就是公主下的命令。”
“前面往西,是红豆山庄吧?”
“……是。”冰河心头立时一阵忐忑,红豆山庄是公子心上人孟夫人住的地方,公子从来不提的,怎么这时又突然提起?
“将这个自称公主的女子送去那里。”段晓楼声线低沉,表情晦暗不明,“她早已不当大夫,可她会救人。若此女真是公主之尊,更加不能让其有事。”
口中那个“她”指的自然是孟夫人,何当归。
冰河讷讷问:“公子你也同去吗?”
“不,我另有要事,办完事之后,我们在前方古陌镇的悦来老店回合。”
说完这话,段晓楼留下了马车和冰河几人,翻身跨上他的马,绝尘而去。转眼连背影都瞧不见了,明明他这趟出来是很闲的,怎么一提那位孟夫人,他就突然想起有要事了?
冰河叹口气,拎起昏迷的“自称公主”的沈素衣,告诉车夫:“上红豆山庄,叩门时别报咱们公子的名号,就说……就说这位姑娘是廖家小姐的朋友,前来求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