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林状元这次怎么想起要同本殿一同回云京了?”
“因为,云京现在有人需要我。”
林霄笑了笑,二皇子看着他,自然是大致能够知道他的意思。
需要他的人,无非是林若和陆城罢了。
“我算了一番,感觉这次云京会有大变故,所以,此时出山,最为合适。”
“你林状元当初可是最讨厌云京的官僚风气的。”
二皇子还不忘揭他短,这让林霄稍微有些尴尬。
“殿下总是提那陈年旧事可就没意思了,您当初不还和不少姑娘大被同眠,共度良宵么?”
两人相视一笑,似乎是形成了某种默契。
“罢了,这往事不提也罢,还是提一提这时事吧。”
“这次的教派进攻,你怎么看?”
二皇子问道,林霄思索了一番后,井井有条的说:
“首先,教派如林中隐蛇,不出手则已,一出手必然会让帝国伤筋动骨。”
“挑准这个时间,自然是早就做好了完全准备,其深意自然是不仅仅局限于削弱帝国的势力了。”
“有道理。”
在这一点儿上,他俩的看法相同。
“削弱帝国实力乃是其意图,最终的目的,还是要回归到教派的根本上面。”
“当年五王之乱,教派意欲夺权,而他们如今的目的,自然也是意欲朝野。”
“除此之外,他们对那些异兽的兴趣颇为浓厚了些,所以,第二个目的,或许便是与这异兽有关。”
林霄将原生种称为异兽也并无不妥,二皇子点了点头。
“不见结果便胸有成竹,林霄状元果然是胸有大才。”
“过奖过奖,殿下才是明察秋毫。”
两人互相吹嘘一番后,马车已经进了京。
在北门,自然是有人来迎他们俩。
马车停下,一个倩影走上马车,身后的奴才将雨伞合起之后,同车夫一起坐在前面。
上车之人,便是房掌柜。
“见过房掌柜。”
林霄倒是很有礼貌,房掌柜也回了一礼。
“不知现在云京情况如何?”
“不容乐观。”
房掌柜四个字,就将云京的局势给说的透彻,没错,现在的情势确实不容乐观。
萧将军死去,包尚书死去,罗大学士死去。
刘叶长老叛逃,郭云峰长老重伤。
其他的,更是死的死,伤的伤,这一次教派可以说是做了一件大事儿。
“不知我那傻大哥情况如何?”
“大皇子被人喂了毒,被太师带进云宫之后,至今没敢回庭轩阁。”
“我这傻大哥还真是够谨慎的。”
二皇子笑了笑,被人下了毒,居然就这么害怕,还真是符合他的作风。
“一下子失去三位化神四阶强者,这可真是……”
林霄皱着眉头,深吸了一口气。
若是现在这种情况,纵家闭关,五老不全,化神四阶的强者又损失了三位。
这可真是趁机作乱的好机会。
“根据可靠消息,西漠千仞峡附近已经出现了游牧民的斥候。”
“不知道,这次游牧民会不会再次南下。”
房掌柜疑惑道,林霄直接给了她一个肯定的答案。
“必然会,而且,这次我们面对的,不仅仅是游牧民。”
“张鹤长老被遣出,自然是这云宫已经做出了判断,至于会面对几股敌人入侵,还得再观望思索。”
“若是天竺国不来犯的话,倒还是个比较好的消息。”
“倘若天竺国来犯……”
林霄语气突然变得有些沉重。
“那么,帝国这次可是要大放血了。”
随着马车逐渐沿着街道前行,众人逐渐接近了祭典堂。
“先去祭拜吧,死者为大。”
“而且,现在去祭拜,二皇子可是会落个不错的名头。”
林霄提议道,没错,刚从北乾归来,就直接来到祭典堂祭拜英烈。
这可是比不敢外出的大皇子和不闻不问的三皇子要实在多了。
二皇子这般忠君爱国的态度,定然会让不少人跟随,此时正值天守阁疲软之期,作为郭云峰长老的弟子,他此时出面,自然是在合适不过。
师尊重伤,在祭典堂祭拜之后直接去看望师尊,这人设,不就立起来了么?
将来和他那傻大哥竞争皇位,自然也会如鱼得水。
“若是真的能够如此顺利,倒是有好戏看了。”
“恐怕我那傻大哥会气急败坏吧。”
二皇子带上白色胸花,随后,调整了一下情绪,在马车停在祭典堂门口的时候,走下了马车。
同样是李瀚和方震迎接,林若在人群之中看到了林霄。
“父亲?”
看着同二皇子一同走下马车的林霄,林若顿时觉得有些奇怪。
怎么他舍得离开雍州府来云京了?怕不是真的准备出仕?
之前在天下大比之前,林霄派人在云京走动了一番,只是,这次居然是亲自来了云京。
陆城看到林霄的时候,也是十分惊讶,随后,林霄冲着陆城使了个眼色,他便知道是怎么回事儿了。
“师叔,我父亲什么意思?”
林若问道,老陆微微一笑。
“这怂蛋是准备来帮我谋划么?嘿,老子的狗头军师一来,那教派可就没什么可怕的了。”
虽然林霄胆子小,人又怂,还怕老婆,但是,这个家伙在陆城身边,总会让他觉得十分心安。
有这么个人帮他统筹规划,放手布局,办起事儿来,自然是会很方便。
待到二皇子和林霄祭拜完,差不多时间也就到了送殡的时候了。
林霄打着伞来到了陆城等人身边,一脸淡然的看着陆城。
“好久不见,好久不见。”
“也不是很久,也就是两个月不到的样子。”
上一次陪着杨铭回雍州府去祭拜左公,可是还见到了这怂蛋的。
“所以,这次是过来当我的狗头军师的?”
“那是自然,不过,等送完殡,我们再详谈。”
说罢,哀乐奏响,第一个将遗骸从祭典堂送出来的,自然是萧上将军。
几个萧家的仆人,给萧将军抬棺,萧博瑞和萧柏山在前面,萧何,萧鹏和萧捷跟在两位的身后。
剩下的萧家女眷则是在这五人身后戴着孝,雨水打脸,分不清是雨痕还是泪痕。
礼官将幡儿递给了萧博瑞,这位现任工部尚书显得十分的沧桑。
他的鬓角,几缕白发在雨中被打湿,只见他高高的举起了幡儿,哀乐响起,一片恸哭。
“边关不定,将士不归。”
“金戈铁马,扬我国威。”
“热血埋沙,忠勇刚烈。”
“死而不已,鞠躬尽瘁。”
哀歌响起,所有人念出了悼词,这送殡的队伍,在雨中流淌成了一条朦胧的小溪。
打着灯笼,挂着白花,随着那杆高高的幡儿,走过云京的街道。
萧家送殡的队伍渐行渐远,随后,是罗大学士送殡的队伍。
给罗大学士打幡儿的人,是他收养的孤儿学生,而给他送殡的人,也是学生居多。
相比于包尚书,罗大学士显得更加有些凄凉,一生奉献,未曾娶妻。
忠义一生,行善一生,最后有人惦念,也是个好事儿。
在罗大学士后面,就到了包青云包大人。
杨铭走上前去,握住了包夫人的手。
包夫人和杨铭对视,能够看出,这位老夫人眼中流淌出感激。
“谢谢……”
她说道,想要冲着杨铭行礼,被杨铭拉住了。
“您与包大人与我有恩,这是我理所应当的。”
说罢,他便直接走到礼官身旁,接过了包大人的幡儿。
扛着幡儿,杨铭走在路上,在李瀚的指引下,向着城外的陵园走去。
雨点打湿了杨铭的脸,思绪回荡在他的眼睑之中。
化成瓢泼,化成记忆,化成思念。
不成想,他也会思念别人。
思念左公,思念包大人,思念每一个离去的人。
有些时候,人的离去就是这么匆忙又突然。
甚至,没有好好地,说一声道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