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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夏国的第十三日,又有消息传到了成都,这次却是关于漠北军团的。他们攻下玉灵关后按兵不动,有传言说,其首领是名女子。
我正在杵药,听到这个消息手下的动作便是一顿,避进夏国的驿站,恢复女子的装扮确实很好的避开了杨简的追查,只是如此却也限制了我许多的行动。晚间,淇睿回来却是带来了个熟悉的人,小喜。
小喜的面色依旧是有些惊慌的,穿着一身粗布衣裳,走路都小心翼翼的厉害,抬眸看着是我,脸上瞬间的闪过惊喜,再接着却是立刻的收敛了脸色,只低着头走到我的面前颤着声音开口,“小姐,小喜来了。”
我看向淇睿,他便开了口,“关押的人一时疏忽,我们的人便将她偷运了出来,从黄河而行,此至成都,她一路都胆小慎微。”
语毕,小喜的头便抬了起来,眼圈发红欲说还休的望着我,“小姐可还安好?”
我点头,一时无言,因为我的牵连让她受苦多少都有些愧疚,淇睿看了我一眼,转身便吩咐了婢女带着她下去休息。他要走,我便拽住了他的衣袖,小声的发问,“秦思归呢?”
“没有他的踪影,杨简将你府里的人分开关了起来。”话音冷静。
几乎脱口而出便想问那陈叔到底是怎么回事,终究没有问出口。夜里失眠,起夜推门而出就发现小喜窝在了我的门口睡的很不踏实,想叫醒却又不忍心,最终只拿了被子出来盖在了她的身上。
惯常以为自己是个感情凉薄的人,此刻却忽觉心中五味陈杂。转眼间便看到屋内墙上挂着的长笛,下意识的便过去拿到了手里。许久未吹笛子,摸在手里便有些陌生之感。
秋风萧瑟,月色如华。被风吹起鼓鼓飘扬的白色纱帐,还有倚在门边睡熟了的婢女,似乎所有画面全部都是岁月留下的沉淀。
笛声缕缕的飘开,渐渐的传至整个驿站,再接着传至天边。
许久,一曲毕,我垂下眸。
小喜已经清醒,抬着头睁圆了眼睛望着我,见着我放下了笛子,忽而就开了口,“途径桃花江,闻得北**中出了细作,后来那细作被抓,有传言他招了供,说是受了……王妃的指使。”
见我神色不明的望着她,她便似乎下了很大的决心,只定定的看着我开口道,“世人皆说,漠北军团的首领其实是名女子,那女子便是漠北王妃,小姐……现在整个北国都视您为仇敌,万望小心。”
我眼皮瞬时一跳,须臾弯了弯唇角,“漠北王妃?那是何人?小喜,你多虑了。”
许是我的表情太过于平静,以至于话音落,她才忽然反应了过来,只慌忙的跪在了地上,垂着头低声请罪,“小喜逾矩了。”
再没有别的言语,我只淡漠的看了她一眼随口吩咐道,“下去休息吧。”
她身子一顿,随即脸色苍白的退了。
知道‘漠北王妃’一事的人极少,空穴来风之事,背后定有人指使。
不过是我刚走到淇睿的门口,门就被忽然的推开,他披着外衣倚在门边双手抱胸的看着我,娃娃脸上分明还带着未睡醒的慵懒,见到我呆住的脸便是扑哧一笑,“夜半吹笛,你当真以为所有人都不会被你吵醒?”
我还在呆愣中,他已然看了我一眼自顾的转换了话题,“小喜和你说了什么?北国出了细作?还是说‘漠北王妃’用计让北国玉灵关军队全军覆没之事?”
原来他都知道,只是一直瞒着我。不自觉的,我的嘴角便有些下拉,明显不高兴的表情,他忽而便顿了一下,再接着开口却是漫不经心的语气,“听说那王妃甚为厉害,擅用毒,擅用毒针,惯常爱戴着黑色的幕离,更甚至有人说,那王妃脸上有一条狰狞可怕的狼爪印。”
我的牙便越咬越紧,等着他终于说完,我便抬眸直直的望向他,“你知道,那不是我。”
他不置可否的点头,看向我的时候眼里甚至还带着笑意,“我知道……不过那又怎样,现在全天下的人都知道漠北军团有一个王妃女首领,而那女首领所有的一切特征全部符合你。”
深深地吐气,我用力的揉了揉自己的额角,“柳淇睿,这是陷害。”
他便不再说话,只意味不明的望着我,打更人路过院墙之外,我偏了头,夜色已经晚的厉害,良久,他开了口,“阿漾,你总说世事无常,你如何能确定那个女首领就不是你?”
概以为自己不是个傻子,此刻却觉得自己真是太过于糊涂,他最后说的这话竟是丝毫都没听懂。
他也不解释,只看着我模棱两可的开口,“这样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