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依旧低着头,面无表情。
我顺了顺气,压下心中火气尽量心平气和的开口,“你们告诉我,若是我一个高兴说不准还会配合你们……你若继续不说话,我便将自己饿死。到时候不管你们是谁,目的都达不到,得不偿失的行为,你觉得值还是不值?”
这些话说的有些苦口婆心,奈何听这话的人面不改色。
我咬了咬牙,手下用了力,声音发了狠,“你再不吱声,信不信我毒死你?”
这话说的本来已经很低了,眼前的人没有动静,高墙之上却又传来了声响,“你可以毒死他,如果你不怕饿的话。”
我松开手抬头,果然又在那个地方见到了那个面具男人。
送饭的人趁机推了门离开。
我默了默,走到石卓边坐下,上面的饭食依旧简单的很,两个馒头一碟小菜。
墙头之上的人不紧不慢的接着开口,“你并不想死,相反还很想活。刚刚的那个人是这里唯一一个会做饭的,他死了,你也会死。就像你自己说的,你会将自己饿死。”
我咽下一口菜,默不作声。这人每日里专门挑这个时间来对我来进行分析么?
须臾,他不再开口,却没有急着离开,只靠在屋檐上抬头望天。
我吃的差不多了,拿起一旁的手帕抹了抹嘴角,一边在院子里绕着消食一边没话找话的开口,“你们会关我多久?”
他没回答。
我揉了揉肚子,顺手摸了摸腰间的药包,幸好他们没有聪慧到将我身上的东西都拿走。只除了……那块玉佩,杨世遗给我那块刻着扶桑花的玉佩。
如此,这也正是我怀疑他们将我抓起来和杨世遗有关的原因。别的不动,偏偏只拿了那块玉佩。
他还在,我琢磨了一下,便停下步子抬眸认真的看他,“你们会不会杀我?”
这个问题很重要,如果真要杀我,逃出去便是第一要命的任务,若是不杀我,在这里呆个几天也不是不可以。
墙上的人终于有了动静,低头看我,模棱两可的回答,“也许不会。”
瞬时,我的嘴角一抽。
不过一会,他又跳着走了。
整个院子里便又只剩下我一个人。我不知道那二十个守着我的人在哪里,只是如论我在里面怎么嚎叫都得不到回应。
嚎叫的累了,我便有些气恼,冲动之下,我一眯眼睛便弯腰开始捡石子。再接着……一颗一颗的往外扔。墙头再高,总有些扔出去的,于是,偶尔的,我便能听到墙外传来一声闷哼,这声音无疑是对我的鼓励,我便更加的再接再厉了。
心情愉悦之下,我找到了新玩法,将石子上涂了药粉,身上无缘无故发痒的,莫名其妙想发笑的,时不时想要上茅厕的。
自然,这前提是他们用手接住或者摸了我的小石头。
当天半夜,我又醒了过来。
迷迷糊糊的取下墙上挂着的长笛,手指微动间,不规整的‘失魂引’便传了出来。
下意识的行为让我立刻的清醒,笛子一停,我的手还在微微的颤动,深深的喘了口气,我盯着那笛子发了一会呆,便又继续开始。
依旧是失魂引。
听起来容易,吹起了却很有难度。虽然能记得那旋律,却只能勉强的吹出个大概。
胸口处许是听到熟悉的曲子,有些微的难受。我将将的把一首曲子吹完,脸色已经苍白的厉害,就连身上都出了许多的冷汗。
我将自己缩在被子里,梦里,满满的都是王郎的身影。清晨醒来,外面是阴暗的天气,脑子里却突兀响起了麒麟山上和尚的诵经声,若是那般清苦平淡的过一生,其实也很好。
只是可惜,我这般超然的想法还没坚持了一个时辰便消失的不见了踪影。
那送饭的人依旧一贯的面无表情,甚至连眼睛都不抬一下。我说了一大堆的话,连他的一个眼神都没有换到,万般气愤之下,险些的我便也给他一把药粉……
如是,连着几天我半夜里都会傻子一般的吹奏失魂引,好好的一首曲子生生的被我吹的曲不成曲,调不成调。
而外面,依旧没有任何的反映传来。
我太害怕自己被人遗忘了。
或者,这些绑我的人知道我没有利用价值之后也再不会管我,任我自生自灭。于是,我更加疯了一般的吹奏‘失魂引’,尤其是半夜。
半夜里灵感很好,总有一两句能被我吹到调子上。
如此自娱自乐,精神还算好。只是那面具男人却连着几天都没有出现,这让我很是郁闷。第七日,终于在墙头上又看到他的时候,突兀的,我竟然觉得自己有些兴奋……
生怕他走掉,我囫囵吞枣般的将饭食解决掉,抬眸看他的时候眼睛都有些发着光,嘴角一弯便开了口,“你这几日去了哪里?”
他不答话,整个身子竟透露出些微的疲惫。
我还是兴奋的很,在院子里绕圈圈,一边接着开口,“我和你说,前日里树上的叶子掉落了很多,我研究了一天才发现原来顶端出现了个新的鸟窝!”
“也不知道是个什么鸟,浑身都是红绿色的羽毛,不过长得真是丑……哈哈!你要不要看看!”从不知,自己也有这么想说话的一天。
墙头上的人只眼色郁郁的望着我,我兴奋的心情终于减了半,稍微泄了气的瞅他,“怎么?”
他望天。
我只觉得被关的有些神智不清,他这副模样更是激着了我,一咬牙便吼他,“要杀要刮给个痛快话!你们难不成真的是想将我活活的逼疯!”
更可恨的是,满腔的怒火无处发。
他终于有了动静,低眸看我,声音里却低沉沙哑的厉害,“你能不能别半夜里吹笛子?”
明显是睡眠不足的症状。
我的眼睛一眯,接着便是满脸笑意的坐回了藤椅上,一边晃悠一边瞅着他回答,“不能,除非你们把我放了。”
侧耳听着,墙头外面明显传来阵阵低低的哀嚎。唔,原来这是派了个代表来找我谈判。
墙上的人显然没有料到我拒绝的如此干脆,稍一停顿后便提高了些声音的开口道,“或者,你可以白日里吹奏,白日里时间充裕的很,你愿意吹多久都没人管你。”
我慢悠悠的品着茶,半响,眼睛弯弯的回答,“没得商量!”
他许是已经平静了许多,听到我的声音后便是毫无情绪的提醒,“你是阶下之囚。”
这倒是事实,不过我不吹笛子就能改变这个情况?当我是三岁小儿不成,哈,笑话!是以,我放下手中的茶盏,挑眉望他,“你们要虐待我不成?一天给我一个馒头……或者两天给我吃一顿饭?”
想到这个可能,我的眉头便蹙了起来。饿肚子的滋味着实不好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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