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想走,我想日日年年,时时刻刻,都留在你的身边,绝对不会离开你分毫,现在是这样,漫长的以后,也是这样。”
我觉得自己的魂魄有些发飘,似乎另外的一个自己飘在半空俯视着正在说话的这个,目光冷冷。
有些决定,是要逼迫着自己去做的,有些人,也是注定要诀别的,做这个决定,没有想象中那么艰难,只是心里那么轻轻的像是被针扎了一下。
时间像是瞬间的停止,我与他毫不躲避的对视,车厢中静谧无声。可是在表面的风平浪静之下却明明是计算着,猜忌着,防备着,但是却最终靠近着。
他紧握着我手腕的力度缓缓松懈,目光中有我不懂得神色,须臾,他微微俯下身子靠近我,伸手将我拽进了他的怀里,他的身上有着淡淡的木棉花气息传来,不同于柳淇睿,也不同于王郎,清晰地让我知道,他就是他。
他是困住我的牢,紧环着我的双臂箍的我皮肤生疼,我闭了闭眼,脑子里一闪而过的念头,便觉得我需站在这牢笼中,在漫长的余生,依靠着他,再也不能离开他。
我的目光静的很,时间仿佛停驻了,他的声音却没有刚刚的凉气,反而有一丝我所不懂的难过,良久,他附在我的耳边对我说,“好。”
胸口处的闷痛感奇异的便被他这一个字生生的压了下去,我的承诺给的这么轻松,他的答案,却这么凝重。
杨世遗一贯是强大的,是以他难得露出的软弱便让我有些心悸,良久,我伸手拽了拽他的衣袖,软软的笑着开口,“阿一说,这几日他家主人多余的话一句未说,脸色也不善的很……”
他的身子便是微微的一顿,少顷,带着些懒懒的声音便在我头顶响起,“哦?所以……”
说这话的时候,他的手便一直揉捏着我的手掌玩,悲伤难过通通不见了影,我缓缓松了口气,脸颊便在他的肩上蹭了蹭,“所以,阿漾以后再也不会让无奇自己生闷气了。”
许是我故作幼稚的言论取悦了他,他的胸膛不着痕迹的颤了颤,再接着便是正经了声音开了口,“若是你又让我生了气呢,如何?”
这个问题还真没有仔细想过,我身子有些困倦,往他怀里又挤了挤便漫不经心的回道,“阿漾乖的很,无奇想如何便如何。”
他的嘴角上翘,心情显然不错,见我眯着眼也不出声,便低声开口,“困了么?”
我迷迷糊糊的点了点头,小声的应着,“想睡一会。”
他未动,只伸手拍了拍我的后背,“睡吧。”
身上隐隐出了些冷汗,我蹙了蹙眉靠在他的肩上真的很快进入了睡眠状态,只是隐隐的,耳边响起了他低低的叹息,“阿漾……我很欢喜,你能叫我无奇。”
我嘴角弯了弯,消失殆尽的檀香味之下,睡得香甜。
没有想到,醒来的时候已不在车上。因为身下没了颠簸之感,我缓了一缓才辨清这是一间规格齐整的厢房。
白纱帐之外传来熟悉的声音,我偏了头便看见阿一的背影,这声音里竟带了满满的疲倦,“我家公子为何还不醒?”
他对面的人看不清身形,但是满屋子的药味告诉我,那定是个医者。
果然,阿一的话音落,对面的人便开了口,“该用的药都用了,小公子的身子虚弱的很,便是连这脉搏都有些乱,实在对不住,请恕在下医术尚浅,竟不知这是得了什么病。”
那声音到了最后竟有些无奈之意。
我张了张嘴,将将的喊出了一个字,便觉得声音沙哑难听的厉害。
外面的阿一察觉到身后的动静,速速的撩了白纱进来,见我睁着眼迷迷糊糊的瞅他,他便是瞬时睁大了眼睛,手一勾便冲着外面的人喊道,“公子醒了,你快来查看!”
他的声音着实有些大,并且那惊喜的神色太过于夸张,我便很是不愉的瞪他。许是还在病中,眼神有点弱,眼前的人又一向是个笨的,是以,那一脸的惊喜之色便迅速的转换成了惊疑,“公子,你哪里不舒服?”
那医者已然入了前,颤巍巍的伸了手按住了我的脉搏。
我将手抽回,在眼前两个人诧异的目光中,很是艰难的开了口,“水。”
稍一反应,阿一看了看旁边的医者,极是犹疑的开口,“他先前交代过,若是公子你忽然醒了,不可进水,需缓一缓。”
我便又瞪他,同为学医之人,我会不知自己的身子适不适合进水?看来旁边那医者医术也不怎么高明。
见我没了动静,那医者便看了看我的脸色,接着便是退到了纱帐外一垂眸开了口,“脉搏已无大碍,只是公子的身子有衰退的迹象,此症凶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