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的人就这样的与我擦肩而过,看着不甚清楚,只知是穿着一身的黑衣,似用着一根玉簪别着头发。
他并没有看我一眼,从我身边走过时,似乎连身边的空气都冷了好多。不自觉地打了一个颤,驻足回头,那人已不见了踪影。
离儿顺着我的视线看过去,嘟囔道,“这人真是冷死了,估计鬼神见了都要退避三舍。”
我皱了皱眉,并没有言语。
不觉已进入了室内,我打量了一下,是间书房,书架上满满的书。自然地走至主位上坐下,离儿倒也懂得在外人面前做出老成的模样。站至我身后,绷着小脸。
我看着对面恭顺低头的丽人,轻声道,“你就是紫陌坊的当家?你叫什么名字。”
“属下环鱼,正是紫陌坊现任家主。”
我颔首,把玩着手中的扇子,说道,“这上陵城的事想必没有你不知道的吧。你且捡着要紧的说与我听听。”
她抬头看着我,“公子您过奖了,环鱼只是知道些这上陵上下都知道的事而已。只不过,比寻常的人知道的更为深入些罢了。”
她看我一眼,见我没有说话的意思便接着说道,“上陵乃北国都城,且也是全国的商业中心。因而十分的繁华,民风开放,北国兵强马壮,有大将魏楼禾和小将许子扬。
二人曾在厦华王朝分裂时,助外戚杨简称帝,可谓是开国功臣。只是,正当许子扬在上陵炙手可热时,皇帝却对外宣称许子扬在和夏国一战时身负重伤,需要休养,罢了其将军职位,任命为上陵安乐侯,负责都城的安全。
可实际上却是,许子扬文武双全,深的皇帝器重,只是有人恐其权势如日中天,设计陷害他有通敌之罪,皇帝生性多疑,便是没有查清楚就秘密下了关入死牢的旨意,待后来真相大白,皇帝知道自己错怪了他。
只是许子扬在牢狱时,曾在他手下的将领不知怎地知道了他被关入死牢之事,皆上书为其脱罪担保。一时间,军中躁动不安。颇有些功高震主之势,皇帝原些的一丝愧疚之情被弄得消失不见,只剩下满腔的怒火。便颁发了现下的这道旨意,任命其为安乐侯,夺了他的兵权。此后,许子扬便比平时更为冷漠。这就是上陵冷公子,许子扬。”
这么枯燥的事,本以为离儿会嫌烦,嚷着离开去玩。微侧首,却见她听得似乎比我都认真。见我回头看她,竟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环鱼看了看我的神色,我挑了挑眉,说道,“怎么,这些事是都记在你的脑子里吗?我听着怪没意思的。若这些就是要紧的事,那估计让你说上个十多天都说不完吧。”
她答道,“重要的事自是记录在册的。既然公子嫌烦,那环鱼就不讲了。如果公子想看,可随时来紫陌坊。环鱼恭迎大驾。”
我收起玉扇,翩然起身,离儿紧随其后。
我看了一眼离儿说道,“忽然没了兴致,今日就到此。”
冷公子究竟是个什么样子的人?我踏出紫陌坊。不禁想到刚才擦肩而过的那个人,会是他吗?
回到清风阁,还没进去,就见一长身玉立的男子倚在门口,看到我回来了。脸上不自觉的露出些喜悦,“秦兄弟,你回来了。”
却是杨世遗,这个总是温暖如玉的男子,似乎每一次都会让我放下心防。
我还没来得及说话,他就拉着我走,边回头对离儿说,“你家主子就交给我吧,不会把他弄丢的!你且回去。”
离儿迟疑的看向我,我向她点点头,她才进去。
杨世遗的个子很高,我只到他的胸前。清风阁前人来人往,他拉着我的手腕明目张胆的走,果然引起了不少人的侧目。
我微红了脸,使上了劲要挣脱,他却似没有感觉到,只是好像很高兴一样,拉着我往前走就差跑上了。
我哼哼两声,他才回头看了看我,问道,“怎么了?”
我看向他握着我的手,他顺着我的视线看过去,这才不好意思的笑笑,微红了脸放开。向我解释道,“秦兄弟,你不要见怪,我只是一时高兴,忘乎所以了。”
我暗叹一声,还真是爱脸红,嘴上却道,“没事的,只是到底是什么事,让你这么高兴。”
“今日又是满月之时,淇睿在他府里摆上了酒席,等咱们去呢。实际上每月的十五我们四人都会聚一次,每一次换一家做东。这个月正好轮到他,我想着你孤身一人从大漠而来,想必平时也没什么消遣的活动,便想着拉着你来,只是想不到你却这么晚才回来,原来你比我还忙。”
我呵呵的笑了两声,说道,“杨大哥可是说错了,我一点都不忙。刚才只是觉得待得无聊便随意的在上陵走了走而已。不过,我贸然去了,会不会打扰了你们的雅兴?”
他走着的身体停了下来,转身低头认真的看我,说道,“秦兄弟,莫要说这种见外的话。我既说了你是我的朋友,你便是了,不要把自己当做是局外人,你早已在局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