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萧恪带着楚汐告辞回府后,楚端便阴沉着脸通知全部族人前去宗祠,他要在楚家列祖列宗的牌位前好好训斥这些不肖子孙。
这些族人也不知道家主为何说变脸就变脸,但谁也不敢多问,只是战战兢兢站在祠堂内,看着面色阴沉的家主,一个个都不由自主低下了头,看着自己的脚尖发呆,心中都在回想自己最近有没有做过什么惹恼到家主的事。
因为谁都清楚,一般只有在宣布处罚之类的坏事之时,才会将族人都召集到祠堂,他们谁都害怕处罚会落到自己头上。
眼看族人都到了,楚端的目光便从每一个族人的脸上掠过,最后落到孙子楚焘身上,冷冷说道:“楚焘,上前跪下,向楚家的列祖列宗请罪。”
一听家主第一个就点了楚焘的名,在场的族人无不愕然。
毕竟楚焘再怎么说也是楚家第一个官至太守的人,可谓是光大了楚家的门楣,可家主怎么第一个就为难起他了呢?
楚焘自己也是错愕不已,因为他是为了参加侄外甥萧竑的满月酒才特意从九江郡赶回来,在楚府待上几日,过两天就返回九江郡。
今日祖父楚端突然将族人都叫到宗祠,本以为是哪一位族人犯了大错要被责罚,只当自己是过来凑个热闹,可没想到祖父第一把火就烧到了自己头上。
看着面色阴沉的祖父,他迟疑了片刻,还是忍不住低声问道:“祖父,不知孙儿犯下了什么大错,以至于让您如此震怒?”
一听楚焘在反问自己,楚端面色更加阴沉,冷笑一声道:“怎么,楚太守,是不是我这个家主和祖父已经叫不动你了?既然如此你何不反出楚家,自立门户呢!”
“孙儿不敢!”
听祖父越说越过分,楚焘哪里还敢再有半点儿迟疑,当即上前几步,重重跪倒在一个蒲团上,低着头不敢再说话。
眼见楚焘跪下,楚端面色却没有半点缓和,依旧冷冷说道:“楚焘,你无才无德,治理无方,明日就上表朝廷请辞去九江郡太守一职吧。”
“祖父,这是为何?”
楚焘听完顿时如遭雷击,满脸不可置信看向祖父,目光满是震惊之色。
他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耳朵出了问题,以至于听错了祖父的话。
因为自从他升任九江郡太守以来,一直殚精竭虑,呕心沥血,将整个郡治理得繁荣昌盛,去年上缴朝廷的赋税更是高居诸郡之首,户部和吏部都对他的政绩称赞不已,甚至有消息称朝廷有意调他入朝为官。
因此他想不明白,以自己在任上的作为,为何竟得到祖父一句“无才无德,治理无方”的恶评。
此刻,他眼眶不由有些红了,声泪俱下道:“祖父对孙儿有任何不满,只管直说就是了,又何必颠倒黑白折辱孙儿呢?”
“颠倒黑白,折辱,这么说,倒是我这个做家主的错怪你了?”
面对孙儿的声泪俱下,楚端面上却没有一丝怜悯,倒是楚焘的父亲楚阆看不下去了,小心翼翼帮儿子解围道:“父亲,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呀,焘儿的官声一向不错的。”
楚端看了楚阆一眼,冷冷说道:“你既然看不下去,就陪着他一起跪下向楚家的列祖列宗请罪吧。”
楚阆没想到自己只是帮儿子说了两句话,父亲竟然又将气撒在自己身上,但他不敢违抗父命,只得无奈上前跪在另一个蒲团上。
其他族人看在眼里,更是大气不敢出,生怕一不小心惹恼到家主,无端招来一顿责罚。
楚端也不废话,直接从袖中摸出几页纸,丢在楚焘面前,冷冷说道:“好好看看这个,看完你还觉得是我这个做家主的错怪了你吗?”
楚焘怀着满心狐疑捡起地上的纸张,只是略略看了几眼,面色登时大变,但还是努力为自己辩解道:“祖父,这并非是孙儿的错,我们楚家也没有欺行霸市,打压同行,都是百姓信得过我们楚家的口碑。”
听楚焘还在为自己辩解,楚端一时怒极反笑:“好一个没有欺行霸市,打压同行,恐怕你这个九江郡太守再做两年,整个九江郡都要改姓楚,而不是姓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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