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已经微微翻出了鱼肚白,萧恪和寒霜两个人并排走到河边,只是两个人都是光走路不说话,气氛一时有些怪异。
不知过了多久,还是萧恪忍不住率先开口道:“其实我来找你,是想跟你说一声抱歉的。”
寒霜闻言不由一愣,随即停下脚步,一脸不解看向萧恪:“抱歉?抱什么歉?”
萧恪歉然一笑:“这次本来是有机会截杀董邈的,但我还是又一次放过了他,因此我觉得有必要跟你说一声抱歉,但你相信我,只要时机到了,我一定会将董邈交给你,让你亲手杀了她为义父报仇。”
“不必了!”
寒霜闻言却轻轻摇了摇头,目光望向远处的河面,悠悠说道:“我早就已经放下了这段仇恨,今后董邈是死是活,都与我无关了,你要如何处置他,也是你的事了,不必再跟我交代了。”
萧恪闻言不由愣住了,有些不敢相信看着眼前一脸释然的寒霜。
因为寒霜跟在她身边那么久,他可从来没有灌输过什么“冤冤相报何时了”的迂腐思想,毕竟他自己就是一个快意恩仇的人,可不信什么冤家宜解不宜结的鬼话,因此他想不通寒霜怎么就突然之间放下仇恨,原地成圣了。
寒霜似乎看出了他心中的困惑,淡淡一笑道:“你很奇怪我为什么会突然想通是吧。”
萧恪轻轻点点头,等着她继续说下去。
寒霜看着静如镜面的河面,幽幽叹了一口气:“自从当上了这个护兵营的将军,了解了这些女子的遭遇,一开始我也很为她们鸣不平,恨不得将屠昌千刀万剐,碎尸万段,好给她们出一口恶气。”
“可是后来屠昌死了,这些女护兵并没有因此变得开心,我只能想办法开导和安抚她们,劝她们放下仇恨和过去,从此好好过自己的生活。”
“在劝导她们的时候,我自己也在想,既然我一直在劝别人放下仇恨,为什么我自己又要执着于仇恨呢,为什么我就不能抛下过去的一切,从此好好过自己的人生呢。”
“况且我义父一生杀人无数,那些死者的亲人是该找我这个义女来报仇,还是一辈子活在仇恨和痛苦中……”
“因此,最终我决定和这些女护兵一起,彻底放下过去的仇恨,从今以后只过好自己的生活。”
萧恪听完当即恍然大悟,明白寒霜之所以能想通,不是因为她心胸豁达,而是因为她做到了知行合一,而不像后世某些圣母婊,劝人是一套,当刀落在自己身上又是另一套。
想到此处,他也笑笑道:“不管怎么说,你能想通这些就好,我想你的父母还有你义父的在天之灵,都为你的决定感到开心的。”
寒霜也点点头,静静看着萧恪,随即轻声说道:“我已经决定恢复我父亲的姓氏韩姓,以后我就叫回韩霜了。”
萧恪一时有些哑然失笑,那不还是一个读音吗?
顿了顿,寒霜……不,现在应该是韩霜又看了萧恪一眼,语气中分明带着一丝感激:“其实是我该谢谢你,如果不是你让我当这个护兵营的将军,也许我自己一辈子都无法想通这些道理,放弃过去的一切仇恨重新开始。”
萧恪不由微微一笑,一切只能说是无心插柳了。
当初他之所以找韩霜来当这个护兵营的将军,是因为当时除了韩霜确实没有更合适的人选了。
至于后面韩霜因为那些女护兵的遭遇能够自己大彻大悟,只能说是机缘巧合,造化弄人了。
(之前谁追问我女杀手来着,现在给你一个后续了。)
……
萧恪从河边回来,还没走回自己的帅帐,就看到秦冲急匆匆朝自己走来,当即迎了上去,笑笑道:“秦将军,这次能够大败凉州军,你当居首功呀!”
“末将不敢居功。”秦冲照例客套一句,随后看了一眼左右,刻意压低声音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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