州军兵少,只要老夫坚守几日,援军一到,到时内外夹击,你们又该如何?”
“既然如此,老夫为何还要屈膝向萧恪投降?”
“哈哈哈……”
苏璘突然没来由仰天一阵大笑,笑得刘昇不由一阵莫名其妙,随后面色一沉:“你何故发笑?”
苏璘好不容易止住了笑声,连连摇头道:“刘大都督切莫见怪,在下只是在笑刘大都督当真是个厚道实在人。”
刘昇怎么会听不出苏璘语气中的讥讽之意,当即大怒道:“竖子,安敢辱我!”
“刘大都督恕罪,是在下失言了。”见刘昇动了真怒,苏璘这才不慌不忙告罪一声,随后话锋一转,正色道,“刘大都督还不明白吗?只要昌邑城一日不破,刘大都督一日不死,援军就永远不会来。”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刘昇一双眼睛死死看着苏璘,厉声喝问道。
苏璘淡淡一笑:“洛阳离昌邑有多远,刘大都督自己心中应该有数,可洛阳来的援军却为何迟迟没有赶来支援昌邑,是因为他们都在濮阳那边作壁上观,等着徐州军强攻昌邑,刘大都督身死,他们再以逸待劳,出兵击败徐州军,再顺势夺取兖州。”
苏璘说到此处就不再往下说,刘昇想要反驳,却不知要如何反驳。
之前他便怀疑过援军之所以迟迟不来,就是因为董逵和顾举那边想要坐山观虎斗,好坐收渔翁之利,只是纪丰一再劝他不要多想,他便强行驱散这个念头。
可如今知道纪丰早就跟洛阳朝廷暗通款曲,他便彻底相信了苏璘的话。
虽然心中深恨洛阳朝廷的背信弃义,只是一想到要将自己的基业拱手让人,他还是心有不甘,不由冷哼一声道:“即使如此那又如何,你们若是强行攻下昌邑,也是死伤惨重,到头来还不是白白便宜了董逵和顾举,再说……”
说到这儿,刘昇看着苏璘,似笑非笑道:“再说苏先生不是还在城内呢?我就不信城外的徐州军和萧恪会不管你苏璘的死活。”
苏璘似乎听到了一个天大的笑话,又是一阵哈哈大笑道:“刘大都督,我苏璘既然敢孤身进城,自然做好了最坏的打算,若是刘大都督想要强行扣下在下,那只能得到在下的尸体……待昌邑城一破,有刘大都督和整个刘家给在下殉葬,在下在黄泉路上也不孤单。”
“你……”刘昇一时气得说不出话,但也无力反驳,因为他知道苏璘说的说得没错,若是他在城内有什么三长两短,萧恪是绝不会放过他和他的族人的。
“至于说刘大都督说的攻城会死伤惨重的问题……”苏璘顺着又从袖中拿出几封书信,递向刘昇,“这是今夜有人丢下城的效忠书,跟我们约好下半夜给我们开城门……现在,刘大都督觉得攻下昌邑城还需要付出多大的代价。”
“大将军之所以还愿意派在下来劝降刘大都督,只是为了保全城中百姓罢了。”
刘昇再次眼前一黑,差点当场死昏过去,此刻他的目光死死盯着苏璘手中的信,已经没有任何勇气再叫亲兵拿来给他看了。
又不知过了多久,刘昇终于有些无力问道:“若是我献城投降,萧恪最后却言而无信,不仅害我性命,还要斩草除根,赶尽杀绝,又该当如何!”
苏璘淡淡一笑:“刘大都督未免太小瞧大将军了,若是他言而无信,出尔反尔,将来还敢相信他,谁还愿为他效力?”
“如果刘大都督愿意献城投降,大将军会无比希望刘大都督长命百岁,因为他要给天下群雄树立一个榜样。”
刘昇听完再次沉默了,但随后又再次追问道:“你们大将军不杀我,就不怕我将来联络旧部,重新夺回兖州?”
苏璘再次哈哈一笑:“刘大都督未免太看得起自己,如今你坐拥兖州大都督尚且不惧怕你,为何你入朝为官后反而惧怕你?”
虽然苏璘话说得难听,但刘昇心中反而长长松了一口气。
因为他听明白了苏璘的言外之意,正因为他对萧恪毫无威胁,所以萧恪反而不会害他性命。
想到此处,他终于下定了决心,重重一点头道:“好,我愿交出昌邑城,入朝为官。”
苏璘脸上终于露出了一抹释然的笑容:“既然如此,刘大都督现在就派人去联络城外的孟将军吧,以免夜长梦多。”
此话正中刘昇下怀,因为他也担心自己错过了今晚,城中那些守将抢先献城投降,自己将再无利用价值。
……
翌日,顾羽终于率领三万大军出现在昌邑城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