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邈一想到顾羽的无理,心中还是不由一阵无名火起,冷声说道:“顾羽,于公我是主将你是副将,于私我是长辈你是晚辈,你如此强闯我的帅帐,是不是太过无礼了一些。”
顾羽此时也收起自己之前针锋相对的态度,躬身给董邈施了一礼,恭声道:“世叔见谅,小侄实在是有紧急军情要面见世叔,可帐外的士兵去拦着小侄不让见,小侄无奈之下,只能出此下策,强闯世叔的帅帐了,还望世叔见谅。”
听顾羽说得恳切,董邈面色稍霁,随后淡淡问道:“罢了,念在你还年轻的份上,我这个做长辈的就不跟你一般见识了……说吧,到底是什么紧急军情,非要急着现在就跟我说。”
顾羽看着董邈,沉声说道:“世叔可知道,根据泰山郡那边的细作传来的消息,萧恪已经率军过了梁父,要不了便可以赶到昌邑了,若是我们大军再不去增援昌邑,昌邑就要守不住了。”
说到最后,顾羽语气越发焦虑,因为他心中很清楚,一旦昌邑失守,不仅意味着大半个兖州将落入萧恪之手,也意味着他们洛阳朝廷增援兖州的失败。
面对顾羽的焦虑和忧心,董邈面上却依旧是不慌不忙,只是轻轻一点头,淡淡说道:“我知道,只是世侄你别忘了,昌邑城中还有两万多兵马,即使萧恪的援兵赶到了,一时半会也攻不破城池。”
“不,世叔,情况并非如此。”顾羽连连摇头,沉声道,“自从白巾贼再次作乱,兖州境内也是贼寇四起,官兵疲于奔命,屡战屡败,早就难堪大用。一旦萧恪率领的援军赶到,而我们的援军迟迟不至,只怕刘大都督和城内的守军在绝望之下,根本守不了多久。”
“世侄我尽管放心,我自有妙计。”董邈此时脸上却露出一抹狡猾的笑容,“我已经派人去告知刘大都督,援军已经在赶往昌邑的路上了,要他务必坚持到援军的到来。”
顾羽闻言似乎明白了什么,面色猛然一沉,冷冷说道:“原来如此,世叔是想要刘大都督和昌邑城的守军跟徐州军拼得你死我活,我们最后再渔翁得利吧。”
“世侄你总算明白我的用意。”董邈的神色越发得意,“就算我们此时赶去昌邑,与徐州军决一死战并且击败徐州军又如何,死伤的还不是我们两家的兵马,耗费的还不是我们两家的钱粮,可最后保住还不是他刘昇的兖州。”
“我们两家如此兴兵动众耗费钱粮来支援兖州,总不能白白为他刘昇做嫁衣吧,倒不如让他跟萧恪打得你死我活,两败俱伤,我们以逸待劳,最后不仅能够击败萧恪,还能多得一个兖州,何乐而不为呢!”
听了董邈的高论,顾举一时气得怒极反笑,冷冷说道:“可世叔有没有想过,若是我们迟迟不去支援昌邑,刘昇根本守不了多久,到时候一旦昌邑落入萧恪手中,我们又该如何?”
“那不更好!”董邈哈哈一笑,“刘昇一死,兖州无主,倒是我们再击败萧恪,平分兖州,岂不比白白便宜了刘昇要好?”
说到这儿,董邈见顾羽还要再劝,当即面色一沉:“此事我已经派人去洛阳告知过我兄长了,他同意我如此做,若是世侄还有什么不满,尽管派人去洛阳跟我兄长说,只要他要我立即出兵支援昌邑,大军便立即开拔。”
顾羽站在原地片刻,随后冷冷说了一句:“夏虫不可语冰!”
说完,便转身拂袖而去!
董邈看着顾羽愤然离去的身影,面色不由一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