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城门放我进城探望兄长。”
一听城下之人竟是大将军之弟,石耀心中不由暗暗一惊,他之前是虎贲卫的人,曾经奉命跟萧恪一起去荥阳围剿过私兵,自然是认得萧恪的。
他瞪大眼睛,借助城头上的火光,看清城下之人确实是萧恪无疑,心中不由一喜,因为他在荥阳见识过萧恪的本事,如今萧恪来邺城接管城中的军队,说不定真能率领他们摆脱眼前的困境。
只是看着城下这么多人,他不由迟疑了,因为城中的另外几位将军早就下过严令,没有他们几人的准许,一律不许打开城门,以免有士兵趁机逃亡,更害怕被人诈开城门。
他虽然确信城下之人就是萧恪,但无奈军令如山,他迟疑了片刻,只得对城下的萧恪道:“少将军,末将无权开城门,可否用笼车将你拉上来。”
以萧恪的身份坐笼车进城无疑是一种羞辱,石耀本以为萧恪会为此动怒,但城下的萧恪却没有半点犹豫,只是重重一点头:“可以!”
石耀松了一口气,随后连忙命人放下笼车,将萧恪拉上了城头。
萧恪一走出笼车,便迫不及待要石耀带他去见萧恒。
石耀不敢怠慢,吩咐其他人守好城门,随后便找来两匹马,领着萧恪一前一后往冀州大都督府的方向而去……
……
萧恪赶到冀州大都督府后,并没有第一时间去探望自己的兄长,而是要石耀叫来给萧恒看病的大夫,询问他们关于自己大哥的病情。
大夫苦笑一声,随后告诉萧恪,从脉象上来看,大将军在几年前应该受过很重的内伤,五脏六腑都遭受到了重创,以他的情况本来活不过几个月,却不知道是什么原因让他硬生生挺过了这么多年。
如今因为受到了刺激,一时气血攻心,体内旧伤发作,已经是彻底病入膏肓,只剩下最后一口气了,即使是大罗金仙在世,也不可能救活得了他了……
至于大将军为什么还一直吊着最后一口气,大夫大胆猜测他可能是还有什么未了的心事,或者没有见到一个自己想见之人,因此迟迟咽不下这最后一口气……
萧恪都不知道自己最后是怎么送走一直长吁短叹的大夫,只是心中在一遍遍回想着大夫的话。
大哥几年前就受了很重的内伤,本来是活不了多久,但却一直坚持硬挺着活到了现在……
他能猜到是什么信念在支撑着大哥,无非就是原身不成器,不仅没有帮上他的忙,反而因为一个女人处处跟他作对,以至于大哥孤立无援,为了萧家,也为了自己那个不成器的弟弟,只能一个人苦苦硬挺着……
这一刻,他恨原身,更恨自己。
自己与大哥相处那么久,竟然从来没有察觉到他身体的异样,若是自己能够早些发现,及时为他分忧,大哥也许就能安心去养伤,说不定还能多活几年。
他无法想象,在这一千多个日日夜夜里,一直身负严重内伤的大哥是怎么咬牙坚持下来的,并没有让任何人察觉到异样。
他也终于明白为什么一直以来,不管他做出什么惊世骇俗的事,大哥都从不怪罪他,反而一直在想办法帮他善后,自己有事却从来不麻烦他。
说到底,大哥做的这些事,都是在为他铺路,希望他将来可以接掌自己的权柄,创立一番不世功业……
但扪心自问,他又为大哥做过什么?
就在这种自责与内疚交替的心情下,萧恪走到了萧恒的卧房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