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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真竺大喊一声,不管不顾的冲上前去。而牛有德、童猛、李秀素、方笑、传鹰岂会落于他后,挥舞着马刀横冲直撞,对付这群身无片甲又胆小体弱的暴民,简直如狼入羊群,切瓜砍菜地,眨眼间便削飞几个脑袋。
这一次冲击,终于让这些顽抗的家伙丧胆,呼喊着全跑了。蒲州城这么大,犯不着和这些悍卒在这里拼命!
街道两旁,越来越多的张氏族人朝方景楠这边靠拢,本来似要绝望的他们找到了依靠,而方景楠则是直奔城东。要平息城内的暴乱,单凭他们太慢了。
他要出城东门,去东山洞,去找张氏子弟的黑旗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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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蒲州县衙内。
砰砰砰地一阵枪声响过。
本来各怀心思各自而坐的众人皆是浑身一抖,田鄂疑惑的又侧过耳朵,这时又是一阵枪声传来。
没错,就是火绳枪的声音!
田鄂猛的站了起来,走得几步来到窗外,尽力的向远处看去,猛的又回头盯着虞姚陈胡田,这五家族长沉声道:“是你们的人在开枪?你们给族人发了枪?”
胡氏族长也是神色紧张:“没有啊,动了枪死人太多,把张氏本家引出来,我们也是麻烦。与往年一样,就是让他们打砸抢掠一番,反抗激烈的就打死,但是绝对没有动用火枪啊!”
看他说得坚决,田鄂转头朝姚氏族长问道:“难道是你们族的姚启蒙在帮手?”去年姚氏运作了一个城操守官的职位。
姚氏族长摇手道:“绝对没有!此事我与他提过,但是他说,这群大同来的边军不太一般,他悄悄打量过,皆是在战场上厮杀过的精锐悍卒!为首的是将门麻氏的嫡传子弟,轻易不好招惹。姚启蒙还劝我最好晚点再动手。”
“难道是那群外来军汉?”田鄂楞然,边地军将没有任何命令,竟然敢参与到此事中来,不怕这边一封行文状告上去,被上官责罚么。
火绳枪的响声还是不住的传过来,虽然并不密集,但一直都在零星的响着。
田鄂额头青筋一跳一跳,转头大声道:“彻底失控!彻底的弄差了!这枪不管是谁开的,只会激起更大的骚乱!你们立刻让人停手,县衙的班役还有操守署的步卒全都派出去,一定要把局面控制住!”
虞、姚、陈、胡、田这五家族长也觉得事情超出了控制,原本他们听闻张氏本家的人在出售商铺出售祖宅,便料想多年来传言的事要发生了,张氏这是要全面退出蒲州,隐入乡野。
于是他们想,趁着张氏族长还在但又不管事的时候,给予蒲州城的张氏一族深深一击,把他们的精气神打垮。以免老族长退走后,张氏族人在城里重新推出一个强势头领出来,那就不好弄了。
但没料想,现在居然有枪声响起,张氏一族竟然反抗的如此激烈,这是多少年来从没有过的事。而各族的族人都已经安派了出去,一时怎么可能收拢的回来,如此这场本来烈度不会很高的骚乱,就很难说会向什么方向发展了。
这才是最让他们恐惧的!现在收手,希望还来的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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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跑,来不及啦!哈哈哈!”
一个手臂扎着白布条的壮汉狠狠地把一个大宅子里的人踢倒,跟着一刀往他脖子上划去。
蒲州城彻底的混乱了!
豺狼只要见血,不管是别人的,还是自己的,只会激发起他们更大的凶性。一场伍姓湖五族与知县老爷计划的,有限度的打压张氏的骚乱,已经扩展到连发起者都束手无策的地步。
主辅两道旁,被方景楠驱散的大量暴民,嗷嗷叫着四下乱窜。点燃了商铺,追打着除自己人外的所有人,到处在宣泄他们的兽性。
他们不断的会合起来,向城东边涌过去。那里是张氏本家所在,周边聚居着众多富庶的张氏一族的人,在那里抢掠,可以得到最大的好处!
……
张氏祖宅,这里已是一片惊慌,到处都是哭叫的声音,到处都是人影窜来窜去,却不知道向哪里躲藏最好。
宅院的各处大门,已经死死的关了起来。
张氏本家的四个儿子皆提着刀盾,神色严峻地安排着家奴下人抵住大门。未出五服的族亲张守仁等各个兄弟子侄也都汇聚与此,满满当当不下一百多人。
宅院当中一个高大的望楼上面挤满了人,老大张守礼站在望楼上,他捏紧了拳头,动也不动的站在那里。父亲的想法他是明白的,做法他其实也认可,保证家族的传承是子嗣应尽的第一要务。
可是……
张守礼望着宅院外的街道,到处都是奔逃的张氏族人,他们扶老携幼,披头散发的朝这里奔来。似乎本家的深宅大院,厚厚的院墙,是他们最后的庇护所般。
……得要如此牺牲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