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稍迟了一会儿,便也拔刀往那个胡族长冲了过去。
“啊!”
胡族长吓得只来的及大叫一声,便像个钻地鼠般,往旁边的桌子底下钻了过去。
“住手!”
方景楠一声大喝,行锋立马便停住脚步,心里松了口气。
把刀插回刀鞘,行锋狠狠地瞪了一同停下来的蒋立、方成一眼。直把两人弄得一头雾水,我们也没慢多少呀,这就生气了?
行锋却是心想,他娘的,平常还不服气老子当队长,就你俩这觉悟,这辈子都当我小弟吧。
县衙里的几个班役听见动静,提着刀冲了进来,把一脸铁青的田鄂护在左右。
田鄂刚才也被吓了一跳,这边镇的军汉都是莽夫,一言不和就拔刀子呀,有啥事好好商量不成么。
经行锋这一闹,场面不尴尬了,至少方景楠不觉得自己尴尬了,他就那么静静地坐在那一言不发。
刚才很是狼狈的胡族长一脸怒气地爬了出来,手指发抖地指着方景楠,嘴唇微张,却又不知该说什么才好。
气了良久后,他一甩手便欲离开,弄得其它几姓的族长赶忙把他拉住。
方景楠神色淡然的坐着,他是铁了心打定主意不开口了,他就是要耗着,一直耗到张氏本家的人过来。
原本,方景楠抓这几个泼皮,只是想把双方对持的情绪压下去,以免越积越盛。
来到县衙后,他又想着,若是趁这个机会,让张氏本家的人过来,在自己的周旋之下,把张守义被博柜下套欠钱的事解决了,那不是送了张氏一个诺大的人情?
陈有富老杀才提点的,别忽视了整个张氏的事情,方景楠既然已经想到了,这念头一但冒起,就一直挠得他心痒难耐。万一借着这次帮他们渡过了此关,他们就答应了呢。
虽然感觉没这么容易,但试试又不掉块肉!所以,方景楠脸沉如水,尤如老僧入定,甚至轻轻合上了眼。
场面忽然变得有些诡异,好似大家也猜到了方景楠的想法,一众人皆沉默起来,不再开口。
又过了许久,茶水早已凉透,堂外响起田县令管家阿福的声音,“老爷,张氏的张守礼在外面求见,说是有事相商!”
“哦,快请!”
田鄂皱了下眉,这个张氏还真是拿大,别家都是族长前来,他们到好,派个长子过来。
还当自己是以前的蒲州张氏呢?
由于族长张诚言活得比较久,张守礼这个二代年纪也不小了,头发花白,提着一根黄花梨做的拐杖,一步一步走了进来。
随着他一同进来的还有族弟张守仁,见到方景楠,张守仁冲他挤眉弄眼,一脸赞赏。
张守礼环首做了一揖,客气话都没说一句,便直接道:“今日事因我族张守义而起,这次过来是传递一句家父的话:从今尔后,张守义的一切行为与蒲州张家无关,族里已经把他驱赶出族,死后不得入葬祖坟!”
翁!什么?
众人没在沉默,不敢相信地纷纷交流起来。
方景楠不太懂宗族内的这些瓜葛,但对于这时的人来说,宗族就是自己头顶的天,这是自小便灌输的观念。
驱赶出族绝对是非常重的惩罚,对于很多人来说,这比被宗法夺去性命还要严重。
他们皆没料到,张氏的族长竟会如此激烈的处理这事。
说完这句话,张守礼朝方景楠拱了拱手,与张守仁一起就那么退了出去。
“呃……这个……就这么结束了?”
方景楠也是楞了一下,但他很快站起身,咧嘴朝周围众人笑道:“行伍之人,岂能小肚鸡肠,既然你们胡家认了错,那这事就算了,告辞!”
说罢,方景楠带着行锋几人大摇大摆的走了出去。一时间,县衙内堂,剩下几个苦恼的老者在面面相觑。
众人沉默良久!
“不能就这么作罢,”胡族长咬牙道:“此事咱们谋划许久,张守义这个棋子既然失效,我们再寻别的借口。”
“没错,族人的情绪已经被煽动起来,若无处发泄,或会伤及我等。”
“嗯,我们再好生商议商议!”
“正好知县大人也在,不如一起参详!”
“这个……”
“所得好处四六分账,你独四,我们六。”
“……蒲州张氏作恶乡里,办他!”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