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冯敬舒点头道:“这是自然,若非夏老牵头主动交纳这团练银,那些守财奴岂会如此干脆!”
秦士桢笑了笑,忽道:“对了,那群山匪可还控制得当,不会养虎为患吧?”
“大人放心,”冯敬舒冷冷一笑道:“许是水浒看多了,以为占着山寨就是好汉了。这群人皆是久苦体弱之民,也没经过真正的战事,等到诸事皆定,咱们略施小计,除去各地首领,定把他们打回原型,不足为虑!”
笑了笑,冯敬舒又道:“即时,大人组织团练,剿灭各地山匪之功,御史那边定当上报朝廷邀功。如此大人统兵有方,懂兵知兵的风评传遍朝野,山西巡抚这个职位,定是大人囊中之物!”
秦士桢扶着下巴笑道:“敬舒如此助我,待此事妥定,这笔团练银子我做主,就交由敬舒全权遣用。”
一人得官,一人得财,两人心照不宣地对视一笑,心下皆是畅然。
冯敬舒一拱手道:“多谢大人!”
事已说完,秦士桢微一抬手,端起早已冷了的茶水,轻轻地呡了一口。
……
从知府署衙出来,斜阳正美,冯敬舒走到一旁静候多时的轿夫那,一探身,坐进了软轿之中。
呼……他深深地呼出口气。
“老爷,回府还是去‘闻香楼’?”软轿边一位管家模样的老者敬声问道。
“回府!”
软轿之中,冯敬舒双手一张,全然没有读书人风骨地把身子尽量舒服地伸展开来。只有独处时,才是他最放松的时候。
“嗤,沽名钓誉之辈,朝廷就是有这么多迂腐之人,才弄得如此模样!”
缓了缓后,冯敬舒一脸不屑地腹诽着,得了巡抚之位又如何?上一任巡抚吴牲,不也是受崇祯赏识多年,一直以来圣恩不断,可一朝不慎就被革职丢官,多年心血付之东流。
伴君如伴虎吗?
冯敬舒脸上的不屑之色更重几分,王候将相宁有种乎?
他算是看出来了,这大明的天下,没有几天好过了。这时候最重要的,不是读得圣贤书,货与帝王家,而是蓄积力量坐看风起云涌,若是有个万一,诸事皆有可能!
掌握住太原府各县几万人的团练民壮,就是冯敬舒蓄积力量的第一步。他表面上与秦士桢说,介时得了团练银子,留出小部分伺养人马,其它的四六分账。
但冯敬舒的真实计划是,把每年的这几十万两团练银做成常例,然后他会把这些银子全部投入到练兵当中,用几年时间,练出一支精锐之师。
“钱财算得什么,身外之物!”
冯敬舒一脸冷笑,“美色又当如何,藏锋的幌子而已!”
“我要的是流芳百世!”
“我要的是一展抱负不负韶华!”
“我要的是成就不世功业!”
正美好地想着,轿子忽地一顿,跟着轿外响起一声惨叫,把冯敬舒的幻想打断。
“怎么回事?”冯敬舒沉声喝道。
老管家在轿外跪下道:“回老爷,有几个不长眼的要饭乞儿挡了前路,冲撞了我们。已经被我赶跑,惊动了老爷实在该死!”
今天冯敬舒是便服出行,没有展出朝廷仪仗,“嗯,以后便服出行时寻几个家奴在前面看着点,让人随随便便冲到轿前,万一是个乱匪怎么办!”
“是,小的回去就安排。”老管家仍是跪着道。
“起来吧!”
冯敬舒交待完,便接着琢磨起未来之事,忽地,他想到什么般,一把掀开轿帘道:“停,停下,被撞伤的人呢?快去把他寻回来。”
“是,老爷!”
管家不知老爷为何如此激动,赶忙迈步跑了出去,那人也没走开几步,不一会儿,一个瘦骨嶙峋额头还流有血丝的老汉被带到冯敬舒面前。
也不管轿中人坐着是谁,只要是坐轿的他都惹不起,老汉噔地便跪了下去,不停地磕头,“大人恕罪,大人恕罪,是小的瞎了狗眼,没看到的大人的轿子,大人高抬贵手,饶得小的这一回吧。”
此时的冯敬舒却是一脸温煦,不顾老汉身上的脏臭,上前把他扶起道:“怎能这么说,是我的轿夫只顾赶路,没有看清老汉才把您老撞伤的,此事过错在我。这里是十两银子,以作药汤医费之用!”
老汉双眼一楞,呆了!
如此行为引得不少路人驻足观看,于是,不久之后,在很多有心人的散播之下,同知冯老爷当街对一乞儿老汉道歉赔钱的守礼事迹,被宣扬出去。
甚至还有不少说书艺人把这事编成了故事,在太原府各县坊间流传。
慢慢地,太原府同知冯老爷的名号,不止当地上层人物知晓,在民间也是广有善名!
名望,末世稀贵之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