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定好一个固定的产粮数,直接现银交易,简单明了。”
董老哼道:“这个法子是很好,但凭啥定得每亩产粮才30斤,以前时节好时,旱田一亩也产过80斤哩。所以我才说,固定旱田每亩产粮50斤,24亩可抽得粮租一石,折银一两为准。2500亩粮租就是104两,4两的零头抹了,每年100两银子,那些田就交给你们种。”
陈有富吼道:“你咱不摸摸良心说话,旱田一亩产80斤是哪个皇帝的事了。”
眼看两人又要扯皮起来,方景楠忽然笑道:“陈老爷莫是忘了,您做此事的初衷了么,您不是要给子孙积福的么?那为何还要斤斤计较?
按我说,旱田每亩产粮就定为50斤挺好。而且不止旱田,这些沿河两岸的良田,也可以按此操作。十亩田租银一两,2000亩田银租200两也挺好。”
董老大声鼓掌道:“方百户不亏为守护一方的大人,所言极是呀。”
陈有富无奈地瞪了方景楠一眼,叹道:“好吧,总之是为了子孙后代积福,这数我认了。”
“山材,下午把各村里长叫来,我们调整一下协定。”
……
一翻说罢,方景楠陈有富几人一起出了董家村,路上,一众人骑着马晃晃悠悠。
自打马匹充足之后,他们人人出行都骑马,往返各村之间办事效率极高。
方景楠轻哼道:“你真是只老狐狸。”
陈有富晒道:“你不也是一听便明白了么,装什么小白兔。”
两人相视一眼哈哈大笑。
陈山材对田里那点事太清楚不过,奇问道:“爹,一亩旱田真的不一定能产粮50斤,你俩高兴啥?”
陈有富怒其不争地瞪了他一眼,方景楠解释道:“产出的粮食或许到不了50斤,但是其价值却不是固定的。末世已渐来临,可以预测,未来的粮价绝对不止一石一两,每石米粮4两、5两都有可能。”
陈山材恍然大悟,惊道:“到时我们仍是以商定好的银子给他们,因为多少银两田租是固定好的。”
方景楠笑道:“没错,所以我才说你爹太坏了。”
陈有富白了他一眼道:“你懂个啥。祖宗传下与邻为善这句话,你当是假的?届时若粮价涨成那般,我们肯定也要跟着让步的。只不过,”顿了顿,老眼一咪笑道:“我们如此仗义疏财,他们若不感激涕零那还是人么。”
……
风风火火的秋收终于结束,由于水坝与肥泥的关系,陈有富租种的三万多亩良田皆是丰收,按十成抽一的粮租,需给十六个村子里长三千石粮食。
陈有富没有食言,上交了三千石,不过后来又花了两千两纹银,收购了他们食用不完的两千石。
而从明年开始,无论丰年还是灾年,他都直接以银两支付。
除此之外,陈有富又与下游包括西马庄在内的十一家村子达成合作,共得良田1万多亩,旱田2.5万亩。
十里河全长一百二十里。
若以董家村为中心,那么,十里河下半段的二十八家沿河村落,都已合作完毕,陈有富共计租种了良田4.5万亩,旱田2.5万亩。
而十里河的上半段,以董家村为线,往左是高山城、三屯堡、左卫城,这三个军堡占有大量的卫所屯田,卫所总归与民户不同,陈有富一直在等待合作的契机。
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农忙结束了,莽字营又恢复到训练当中,那一百五十个团练民壮再次被集结,训练着刀枪弓射等项目。
陈有富也没闲着,组织起了三千多劳力。水坝这种花钱的事不好弄,他便开始修路,也不是那种烧砖铺石的硬路,那个花费太大。
陈有富修的就是最常见的夯土路,把夯土堆满,中间铺以树枝碎石,然后用石碾子来回压紧压实,然后往上再铺一层夯土,再碾结实。
这种夯土路虽不如砖石路可使用几十年,但是每年都好好养护的话,维持个七八年的路面整齐是没问题的。
大明朝没有几年了嘛,陈有富心里是这么想的,短时间能用就可以了。
这条路沿着十里河修造,连通了这二十八家村庄,路长达四十五里,路面修的足有一丈五,也就是五米宽,可并排行驶四辆车马。
二十八个村子的人都很开心,路修好了对所有人都是好事,一个个干的非常卖力气,而且老规矩,陈家村的陈老爷吃食管饱。
今年托陈老爷的福修了个水坝,很多佃户的田里收成都不错。而且他们是集体农庄制度,每个村分了几个生产队,每个生产队负责一片区域的耕田。这样便保障了那些田分的位置不好的佃户,可以一起分享集体农庄的收获。
根据后世所见,方景楠还建议陈山材选出几个表现优秀的生产队长,给予个人及团体的奖励,以激励大家更用心的耕种。
如果方景楠是个社会学家的话,那么他便会知道,当劳役这种需要集聚大量人力的活动,不再由官府承担时,这个社会离秩序崩溃已然不远。
当然,方景楠不懂这个,组织者陈山材也不懂,老财主陈有富更是没想这些。
陈有富只是望着这三千多以生产队为单位,忙碌在马路各段的青壮,连连叹气:“我说景楠兄弟,这么多健壮的汉子,你就一个都瞧不上?”
方景楠知道他对于招募兵马的事很着急,轻笑道:“健壮个啥呀,才刚吃饱饭没几天的农民,咱们不能像农匪流寇那般,大浪淘沙,死一百人淘出一个精锐来。”
“别急,应该快了。”
……
崇祯八年,八月十二日,对于此次立功人员的封赏终是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