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景楠不禁失笑出来,敢情有六个人听说有银子可拿,竟是又不走了。
“当然,留下来的加餐,吃肉。”方景楠笑道。
一顿饭吃了小半个时辰,两个特别想念族里妻小的蒙古人迈着腿走了,战马一匹多贵,方景楠是不会给他俩的。
其它人再次上路,第二天傍晚,方景楠回到了阔别两个月之久的陈家村。
此时的陈家村比以往要热闹了很多,村头村尾都新建了房子,来往行人的脸上充满了笑容,不再像以前那般死气沉沉。
晚上的时候,在安民墩外办起了篝火晚会,方景楠让人杀了十只羊,由察特他们来烤,犒劳征战多日众将士。
没多时香飘四溢,羊肉被烤的外焦里嫩金黄多汁。
虽然没有酒,但心情松驰下的众人吃的还是非常高兴,兴头之上,很多人还载歌载舞的跳了起来。
一翻热闹到深夜,原本家在云冈堡的人也回不去了,一众人带着不少吃食,分至到八个火路墩挤一夜。
翌日清晨,方景楠醒了过来,下了床,舒服的升了个懒腰。
听见里面动静,陈银花在外敲门道:“楠哥你醒了咩,我给你盛了水洗洗。”
方景楠的破屋子给赵家兄弟住着了,他一直都是在陈老财主家暂住。
打开门,陈银花端着盆水,满脸笑容地站在门口。
方景楠接过脸盆放在一边道:“不是让你以后别干这种事了么。”
陈银花笑道:“爹让我来的,说你打仗辛苦了。”
方景楠直接道:“你想呐,你以后可是要嫁给柱子哥的,总伺候我算什么?你爹这是要害你呢。”
“啊?”陈银花楞住了,跟着哼了一声转头就走,“以后再也不听爹的话了。”
看着愤然而去的陈银花,方景楠嘿嘿笑道:“老东西,看你还怎么谋算老子。”
方景楠有很多话要与陈有富说,但现在显然不是时候,他洗完脸,匆匆吃着早饭,见陈有富没在,便问那个仆人丫环道:“陈老爷人呢?”
小丫环红着脸道:“和二爷一大早就去地里了。”
方景楠白了她一眼,心想问你句话,脸红个什么劲。
难道是看见偶像兴奋的?
嘿嘿轻笑一声,方景楠忽然问道:“一直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呢?”
“啊!”小丫环脸唰地通红,结巴着啥都没敢说。
“哈哈哈。”
方景楠大笑着迈步而去。
调戏完小丫环,方景楠骑着马,去往安民墩。
“一二一,一二一,一二三四……”
莽字营又在跑步了。
今天是回来的第一天,训练量不会很大,按惯例跑跑步,游游泳,排排队也就是了。
安民墩的望哨楼上,方景楠把陈山河、孟铁柱、冷笠、丁吉、郑飞、宁伤叫了上来,这几人都是大明朝体制内的。
“这次召集大家,是想说说关于军功的事情。”
方景楠开场白简单明了。
“宁伤兄,之前咱们有过君子协定,此战之后咱们互不干涉,所以,我想先听听你的想法。”
宁伤没有直接回答,眼光看向了远处,忽然问道:“你说……如何才能保一地百姓之平安?”
方景楠没想到他会问出这种话,看似桀骜的外表下,竟是有颗柔软的心。
“一地百姓的平安,是保护不了的。”出人意料的,方景楠说出一句扎心的话。
宁伤眼中暴戾之气逐渐涌起,有点像是冷酷无情的魔头,被人触犯到了逆鳞,愤而拔剑,一剑寒光万里州的感觉。
方景楠看在眼里,却是觉得这个男人有点单纯的可爱,他轻笑道:“覆巢之下焉有安卵,保的了一时怎能保住一世,洪水来时滴水岂能独善其身。”
宁伤沉默片刻,忽摇头道:“听不懂。”
方景楠轻笑道:“没事,我懂就行了。”
宁伤道:“那我听你的。”
“不怕我把你卖了么?”
宁伤忽地咧嘴一笑,方景楠好似想起了什么,哈哈一笑道:“行了,你别说了,咱们接着开会。”
方景楠接着道:“我们现在还有四十颗人头,一颗拔什库的人头,一颗甲喇额真的人头,再加上之前的蒙古兵的,军功不少。”
“既然宁伤决定以后跟咱们一起干,那我就不拐弯抹角了,”方景楠道:“我认为,我们需要抱住一个大腿,不然,因为争抢军功,牵扯我们太多精力并不划算。既然我们用不完,那就不要贪心,选定一个有势力的,送一部分军功出去。”
陈山河问道:“选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