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量其实还行,但这种入口不烈的白酒他并不爱喝,到是想起一事,便问道:“陈老爷,你听说过甘蔗这种东西么?”
陈有富白了他一眼道:“当然,那东西南边产的多,可以榨糖,又白又细,咋,你想吃?”
方景楠笑道:“你若是舍得送我点,我当然想吃,不过,我想说的不是甘蔗榨糖,而是酿酒!”
“啥,那玩意还能酿酒?”陈老爷又是一惊,道:“怎么酿的?”
“不知道,”方景楠摊手道:“我只是知道用那个能酿。”
“哦!”
这回陈老爷没有鄙视他,等一众人吃饱喝足之后,陈有富让其它人先回安民墩,单独把方景楠留了下来。
“怎么了?”方景楠奇怪道。
两人喝着茶,油灯昏黄,陈老爷的脸在灯光中,忽隐忽现。
“之前你说的,能使枯井复水这事,不是瞎说的吧?”陈有富认真地问道。
“当然是真的,”如今两人已经很熟了,方景楠眨了眨眼道:“你不是很瞧不上的么?”
“用来灌溉田地肯定是不值当的,但是我另有它用。”陈有富一脸严肃。
被他情绪感染,方景楠也收起笑脸问道:“什么用处,好像很重要的样子?”
陈有富阴侧侧一笑:“我打算,把祖上传下的田地全部卖掉!”
方景楠心中一悚,奇道:“搞这么大?”
……
接下来的几天,安民墩的众人发现,方景楠来墩堡的次数少了起来,成天的往陈有富的宅子里钻,也不知道是在干啥。
不过部队的训练没有落下,孟铁柱反而督促的更狠起来,游泳跑步的距离越来越多,队列也是从开始的直走前后转之类的,变成了小范围的阵形变化。
安民墩的军汉们,在一边调养身体恢复体能的同时,那时时刻刻强调的那个信息:你们已经是军人了,而军人就得守纪律。
也逐渐变得坚定起来!
……
“出水了!”
陈家老宅的院子里,响起一声低沉的惊呼,陈家的四个青壮家奴脸上皆是大喜,陈老爷说过,一但能挖出水便给他们家的口粮翻倍。
方景楠从外面赶过来的时候,陈有富已经站在井边了,这是个口宽小两米的大井,深度足有三十多米,挖井的家奴早已攀着绳梯上来被陈老爷赶的老远。
“你那边做的咋样?”陈有富双眼炯炯发着光,这第一步出水已经成功,剩下的就是取水了。
“你找来的那铁匠本事很高,我问了下,他连鸟铳都能打。”方景楠自那天被虎蹲炮打的抬不起头来后,对这个时代的火器也关注起来。
陈有富没好气地道:“怀仁县的大匠,我花了三两银子请来的,就借用几天,打个屁的鸟铳。”
“是是是,小弟我用不起,”方景楠陪笑道:“铁管子已经拼完了,密封用的塞子用牛皮包了几层,效果不错,最晚今天就能弄好。”
方景楠又道:“多嘴问一句,你在家里打口井,不是只为了喝水方便吧?”
陈有富得意地一笑,“回头你就知道了。”
为了保密,挖井和打造压水机是分两拔人分开弄的,两拔人都不清楚陈老爷究竟是要做个啥。
压水机做完后,方景楠和陈有富又叫上陈山材和陈银花,趁晚上的时候,悄悄地拉着四匹马车,把那重达几百斤的铁管搬到了院子里。
陈家老宅的家奴下人全被赶的老远,只有他们四人一顿忙碌,先是费劲地把铁管插到井底,插入水中的这一头铁管开了七八个小洞,方便水流进来。
然后每隔一米,用一个铁铗子夹住铁管,另一头插入井壁,以固定铁管不会在井中摇晃。
好不容易弄完事儿,四人发现铁管竟然打长了,突出了井口一米多高,陈有富一咬牙拆了宅子里一面墙,用石砖在水井上砌了个小台子。
最后,方景楠把压水机的机头,塞进了铁管之中,并固定住。
“我要开始了!”
站在小高台上,方景楠咧嘴一笑,下面陈家父女三人皆是一脸凝重。
方景楠抓住握把,往下狠狠一压复又抬起,连续几十下后,一道清澈的水流从笼头流了出来。
哗……水声美妙入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