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里响起腾腾的脚步声,中村已经抄着一块矿石,猛扑过来。
好在南部十四式尚未脱手,当此千钧一发之际,谢宇钲扬起了它,连连扣动扳机,直接把弹夹打空。
嘭嘭嘭嘭————!
冲到门边的中村,在枪弹的冲击下剧烈摇晃着,不甘心地嘶吼着,慢慢委顿在地。
这当儿,连连响起的枪声已经让整个矿场乱成了一锅粥,矿工们吓得远远地避了开去。两个日本的技术人员摸出随手武器,冲到离办公室三四十步远时,看到一个陌生人刚从地上爬起,一闪身进了办公室。
两人挥枪便击,子弹呼啸着射在办公室的木板墙上,打出一个又一个的透明窟窿眼儿。
两人边打边冲,转眼间便一左一右地冲到门前。
房门敞开着,房内毫无动静,藤原和中村显然已经遇难。
两人正要闪身冲进去,房间内呼的一声,飞出一块拳头大的钨矿石,落在门前一两米处,骨碌碌滚动。
紧接是两块,三块,房间内那人似是要将室内的矿石标本,全都投掷出来。不少矿石还滚到门口两人脚边。
两名技术员对视一眼,一动不动,静静等待着——矿石终有掷完的时候。
就在两人开始松懈时,室内投出一个黝黑的小石头,恰巧落在门口,滚到一名技术员脚边儿,仍滴溜溜转向。这名技术员习惯地扫了一眼,见这是块非常规整、比拳头略小的鹅卵石,便漫不经心地移开目光。刚一移开,马上又觉得不对劲,再次看时,方认出这哪是什么石头,这是一个结结实实的菠萝式手雷。
对面的技术员也同时看到了,两人禁不住大叫一声,就要跳开。
然而,已经迟了。
“轰!”
延时数秒扔出的手雷,瞬间爆炸,火光闪花了两人的眼睛,两人飞跌开去,重重摔落在地。一人要害被破片击中,当场就断了气。一人腹部和腿脚受了伤,在地上不停翻滚呻吟。
谢宇钲跨出门,瞥了他一眼,见他腹部豁了个大口子,滚得满身泥尘,便退回室内,将电台呀资料呀之类的东西打了整整两大包,顺手从墙上取下藤原的礼帽,扣在头上,然后转身出门。
远远地瞥了眼远闪远避的矿工们,他微微一笑,转身上了二楼,逐一查找。他已经查探清楚,包括死在北面山里的,这藤原先生一伙人,至此应该算死光了。
最后到了藤原的卧室,只见墙上挂着一支带刺刀的三八大盖,墙角放着一个皮箱,打开一见,整整一箱银元,其间还杂着几根金条。
他心里一乐,正准备打包,外头忽然传来闹哄哄的声音。
施施然出门,来到走廊,远远就见王家贵带着一队持枪的村民,躲在溪边的磨坊边,对这个方向指指点点,议论纷纷。
见陌生人出现在走廊上,王家贵马上神气活现地发出命令,让队员们快快开枪。
护矿队员们骂骂咧咧,陆续端枪开火。
子弹啾鸣着,虽然没什么准头,但气势也挺吓人。
谢宇钲返身进屋,从墙上取下三八大盖,搬了张小凳子坐在窗前,将枪搭上窗台,推弹上膛,慢条斯理地瞄准。
王家贵等人虽然躲在磨坊里,但一个个都沉不住气,纷纷探头探脑。
谢宇钲的准星逐一略过一个个脑袋,忽地看见磨坊檐下吊着一个小铜铃铛,准星便跟了过去。
这是藤原用来召集众人出工收工的工具。
现在成了谢宇钲的目标。
肩窝抵上枪托,平稳呼吸和心跳,慢慢扣下扳机……叭!
子弹尖啸着,倏然飞过七八十米的距离,准确地命中了铜铃铛。
铜铃铛发出当啷声响,剧烈摇晃着。
王家贵等人,自然看懂了阵势,一个个静悄悄地将枪收起,躲藏起来。
谢宇钲继续打包,好半晌才打好,然后一一拎下楼,到侧后的栏里牵了两匹驴子,将战利品一一装上,捆绑完好,又给两幢大木头房子点上火,然后才牵着两匹驴子,在众目睽睽之下施施然离去。
直到两驴一人消失在山道拐角,王家贵等人才从磨坊里陆陆续续钻出,大喊大叫,奔向木屋。
第二天中午,闻讯赶来的陈清华查看了整个矿场,最后认定凶手是山里的枪手刀客。于是便向县府报了案,县长得报,派了巡警进山查看,最后除了也认为是山中刀客所为之外,毫无线索。末了,这事便不了了之。
这些日本人团灭后,陈清华矿业就彻底凉了,他一边向东京拍发电报,解释此事。另一方面解散矿工,暂时封存了钨矿。
对此最伤心的,是青螺村保长王家贵,夫妻两个双双失了业,又错过了农时,第二季庄稼要种也来不及了,夫妻两人相互一阵埋怨,差点儿打了一架。
对此最高兴的,莫过溪口刘家的刘大虫了,他幸灾乐祸地到处嚷嚷,说在这山里,没有他刘家点头,哪个还能把事儿办成?简直是笑话!天大地大,他溪口刘家最大。
也就是这事儿,暂时还未传到北边山里去。要不然,又得招牛二好一阵埋汰。
牛二、鸡窝正和卢清等人商议后,决定再次以发现银锁的大松树为中心,继续扩大搜索范围。最后打遍了方圆二十里的山山水水,毫无所获。
一行人又把希望放在水路上。
于是,一行人又沿水搜索,遇到人家就向人打听。不一日,来到了湘省地面的一个小镇,打尖时听到镇西头发现了一具随水飘来的女尸。
几人闻讯赶去,只见这具女尸是刚在洪水中冲来,这么些天过去,已经浮肿得快烂了。不用看,首先衣服就不对。俏飞燕当时穿的是紫红色衣裳,而这女尸身上的是蓝色的。
翻过一看,见是个陌生女子,九哥便出了两块大洋,请人捞起,用草席卷了,埋在乱葬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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